父亲的电话美文父亲的电话(专业22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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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电话美文父亲的电话(专业22篇)
时间:2023-12-02 10:26:03     小编:BW笔侠

教育是培养人的全面发展和提升人的素质,它对个人和社会有着重要影响。有效的时间管理可以提高工作和学习效率,我们应该如何合理安排时间?以下是一些通用的总结写作技巧和方法,供大家参考。

父亲的电话美文父亲的电话篇一

(从化二中邹冰冰)。

这个电话来得太突然了,以至于老妈妈挂了电话,眼角里还饱含着泪花。

时间一槲迥旯去了。老妈妈一如既往平淡又有规律地生活着。她的生活很简单,每天早出晚归捡些破烂,到了晚上才回到那只有十几平米的空间,或者整理一天的收获,或者端起儿子相框静静地看着。

“嘟嘟嘟”老妈妈的老年手机突然响了。也不知道有多久没听到这个声音了,老妈妈急忙接过电话“喂”

“喂――老妈”

老妈妈愣住了。这声音一下子揪住了她的心。五年了,这个声音一直在她心里挥之不去。可是,当这个声音再次真切地撞击他的隔膜时,一种恐惧侵袭着老妈妈的全身。她相信这世上没有鬼神,但这声音又太像自己的儿子。带着对儿子的思念,老妈妈用颤抖的声音问:“儿子,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妈,真的`是我,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老妈妈使劲擦掉眼泪:“儿子,你在哪里?怎么这么久不来看看妈妈?.儿子……”

“哎呀,你在说什么呢,我一直在呀。妈,我有个铁哥们经营上亏损了,求着我借钱给他。他过去也帮过我的。您不是常常教导我做人要知道感恩吗?现在人家有难,我不能不帮啊。”

老妈妈此时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但是,“儿子”的声音又像磁铁一般紧紧吸引着她,让她不忍心挂断电话。“儿子,你要妈怎么帮助你呢?”

“您看这样吧,你先打点钱给我,等他度过难关,我就把钱还给你。”电话那头说。

“哦,但是你能陪妈多聊一会吗”老妈妈明明知道这是一个诈骗电话了,但此刻她还是选择了欺骗自己。

“儿子,妈记得你最喜欢吃妈妈做的香菇饺子了。有一次你病了,一连好几天昏迷不醒。那时,你爸爸已经去世了,妈妈只好一个人守在你身边,生怕你有个闪失啊。后来,你终于苏醒了,你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要吃妈包的香菇饺子。那时家里哪还有钱买香菇啊。后来,还是同病室的阿姨从她家拿来了香菇,这才饱了你的口福呢。”

“妈,有这事吗?我怎么不记得了?”电话那头说话了。

“有啊,当然有的。后来,你慢慢长大了,懂事了,只要是妈妈有一点不舒服,你就比谁都着急。左邻右舍没一个不说我福气好,有你这么一个孝顺儿子。还有一次,别人给了你一支冰棒,你只舔了一口又包起来往家里跑。你满头大汗跑到家里,当你打开纸包时,冰棒已经化了。你急得哭了起来。过好好一会你又又说:妈妈,等我赚了钱一定给你买好多好多冰棒。不,买冰淇淋给你吃。听你这么一说,把妈妈乐得哟。呵呵,呵呵。”

老妈妈并不在意对方是不是在听,接着说:“后来,你考上大学了,妈妈高兴了好多天。你见妈妈没有钱,你上中学的学费还是妈妈靠捡破烂积攒下的。你就不肯去上大学。为这事,妈打了你,还让你在你爸的坟前跪了。好在政府有给了你助学金才让你安心去了大学。”

电话那头没有吱声。老妈妈以为自己没说要给钱,让他生气了,于是又说:“儿啊,你在听吗?妈这两年捡破烂又积攒了一些钱,我一个老婆子用不了多少。说吧,你要多少?看妈这够不够。儿啊,你说呀……”

其实,电话那头并没有挂断,只是在静静地听着老妈妈的诉说。又过了好一阵,电话里终于又传出那头的声音:“妈,不用了,您那些钱留着自己过生活吧。”没等老妈妈再开口,那边又说:“妈,您要好好照顾自己,过段时间儿子来看您!”

父亲的电话美文父亲的电话篇二

人们常说:母爱如山,但我认为父爱是不可磨灭的。在我心中,母亲的爱是善良的,而父亲的爱是严厉的。

“哈哈!”rdquo;一阵笑声响彻天空。又是我在看喜羊羊和灰太狼。”;去做你的家庭作业吧“哦,真的,我父母都有“狮子吼术”的本领。我已经倒霉八年了!我愤怒地想。

父亲的电话美文父亲的电话篇三

今天早上,我接到一个电话,一看来电显示是父亲打来的,我接了但没有声音;我刚要打过去,电话铃声又响来了,一接同样没有声音。

如此反复几次,终于听到父亲的声音。父亲问:“你在广东啊?”我说:“是。”父亲说:“没事了。”

我陷入了沉思,父亲想说什么呢?

这是一个年迈80岁的高龄老人,风烛残年,饱尽沧桑。一人独居,与星作伴,与月对视,与树无语,与草为乐,这就是我的父亲。

年少的父亲因为时代受到了不该有的待遇,这些深深刻在他的年轮上,一圈又一圈,一道又一道,是常人不可得的人生经历。正是这些,加速了父亲的成熟,撑起了一个家,谈何容易!

我读中学时,家境贫寒。开学前一天,父亲凑不齐学费,急得让白发占领了他的头顶,一日风景剧变。我想明天不能上学了,心里不高兴。父亲看在眼里,急在心头。晚上,有一位陌生人来到我家,父亲让我妈妈做好饭菜,父亲拿酒招待他。当时,我听到父亲低声地、小心翼翼地说明天开学没有学费,想让他帮忙借点,等到下半年棉花收成了再还钱。就这样,我有了学费。

家境清贫如洗,要支持一个家,让父亲吃尽了苦头。现在,我身为人父,切实体会到当年父亲的艰难和不易!

这一幕幕正在浮现,电话铃声又响起来了,一看来电显示又是父亲。我“喂”了一下,听不到父亲声音,但能感觉到气息微弱,此时空气凝结,但打过去又是忙音!

更多牵挂,更多回忆。

三十年前,农村责任承包,分了一些田,二间房屋。晴天,我从屋顶缝隙望到好大的太阳,望见梧桐树朝我们微笑;雨天,我东挪西移,好想找一小块干的地方坐下来写字做作业。可是,在当时,这是多么奢侈的想法!

思绪随风狂舞,电话铃声又响起来了,来电显示又是父亲。这次没等我按下,就挂断了。电话铃声哪能关闭我回忆的`闸门。

小时候,我和伙伴们一起赶集,每人在小地摊上买了一双袜子,趁着摊主招待其他顾客时我们多拿了一只袜子寻开心。回家后被父亲发现,追问一只袜子的来历。我本想得到鼓励,结果挨一顿大骂,我记得这是父亲第一次如此激烈地骂我。我当时感觉到地动山摇,乌云密布,天就要塌下来。回想起来,当时的我们是多么地无聊和荒唐,自责至极,自责至今!

电话铃声一次又一次响起,电话一次又一次挂断,父亲想说什么呢?

父亲的电话美文父亲的电话篇四

父亲是退休干部,深知工作的不易,一般不给我打电话的。可近几天,接连打了几个。我明知道他的用意,就是不道破。直到他说了那句,要是不回来以后就别回来了的狠话,我才觉得是该回家看看了。

扶贫再重要,也比不上父亲。虽说忠孝不能两全,可丢了哪边也不是心意,误了哪头都是遗憾,毕竟子欲孝而亲不待也是教训。

我们弟兄五个,分门另过,我和二哥住在县城,大哥、三哥、四哥住在老家。随着父母身体每况日下,便改做每家一月轮养。平时工作不忙,或者抽时间,和二哥商议兼周一个人回去,买点吃的用的'已成惯例。

自从扶贫,便是有家不能回,老人、孩子谁也顾不上谁也见不着,驻村成了家,去贫困户的家比去自己家都多,过去老婆说愿做我的手机,每天捧在手里。现在理想变了,甘做我的贫困户,随叫随到,有求必应,态度亲的让人羡慕,老小不顾的围着转。就这领导三天两头哪个数字算错了,政策不清了还问责追责的咋唬的心惊肉跳。

我秉承了父亲工作认真负责,干活不受气,弄啥不落后的作风。可这扶贫咋也弄不好,把吃啥的劲儿都用上了,还是谁检查谁批评,工作近三十年没露出的笨,这一扶贫无能、窝囊都出来了。

父亲脑梗塞先后犯了三次了,好在都有惊无险,可每次都落了后遗症,脾气也变得暴躁、自私,总怕哪天有点啥,子女不在身边。

也可能是老了闲的孤单,变着法的给我们打电话,不是个事儿的事,能反复给你打多个电话,我也都已经习惯,可他也习惯了我兼周的探望。可扶贫驻村后,这种兼周探望似乎成了父亲的奢望,像逼债一样每次都要电话催要,我才发现自己做错了,挤时间去兑现。

现在突然发现自己就是个罪人,谁都对不起!家里人老少都是埋怨,见了谁不是负罪就是内疚。驻村扶贫干的一塌糊涂,谁见谁训提不起来的豆腐。这日子,想想谁都是一肚苦水两眼泪。

父亲的电话,闹心也温馨,他再糊涂没忘了儿子,儿子再清楚却忘了父亲!

父亲的电话美文父亲的电话篇五

吃过早饭,准备出门,这时,电话响了。

“喂,”我拿起了电话。

“小霞,你在家呀?”电话里传来了父亲的声音。

“嗯,爸,有事吗?”“昨天你妹回来说,小杜的身体不好,去检查了吗?”小杜是我老公,因为喝酒的原因,最近一直感觉肠胃不舒服,昨天刚去医院做了检查,是胃窦炎。回来的路上,遇见了小妹,顺便给她说了,没想到,她告诉了父亲。

“检查了,没什么,就是肠胃不舒服,吃点药,应该没事。”

“喊他不要喝酒了,少吃点麻辣的东西,身体要紧。”父亲还想说下去,我阻止了“爸,这些他晓得,你就莫担心他了,您自己多保重吧!”

“莫忙挂,我还有话说。”我只好又听下去,“你回家一趟,我这里有几盒中成药,吃了有效,你拿回去给他吃。马上来拿。”说完,不等我回答,父亲挂了电话。

父亲住在郊区,虽然不远,我却很少回去,只有父亲的生日或者节假日才去看看,平时电话都懒得打给他。一直以来,父亲很少和我们兄弟姐妹说话。如果要他说我们的话,那一定是我们犯了错误,被他责罚的时候。小时候,什么事都是母亲一人代言。

初中毕业后,小妹就找到了工作,认识的朋友自然就多,有时还带他们回家。一天晚上,夜已深,小妹还没回来。我听见父母在隔壁的房间说话。

父亲:“都这个时候了,二女子还没回来,你当妈的也该说说了。”

母亲:“要说你自己说,我说她不听。”

父亲:“女子大了,还是该当妈的说,要我说,就是该打人了。”

母亲:“那你打呀,反正你打一下,比我说十句管用。”

父亲:“唉,大了,不好打了,你还是好好给她说,一个姑娘家,自己珍惜自己。”就这样,母亲总是父亲的代言人,不管什么时候,父亲从不流露对我们的好与不好,表面上看,他对我们的存在漠不关心,以至于到现在,兄弟姊妹在一起的时候,还说父亲不在意我们。

其实,我秉承了父亲的特点,对人的喜好从不表露,哪怕轻轻地说一句“喜欢”,都觉得难为情。所以我清楚父亲的一言一行,特别是在5月12日那天,至今想来,我仍然感到内疚。5月12日那天,一个谁也不能忘记的日子,在震惊、惊吓、恐慌和害怕之后,我对父亲有了更深的愧疚。

那天,地震来时,我正在麻将室,一阵摇晃,我害怕地跑到了公路上,面对着摇摇晃晃的房子,我拿起手机给正在家里上网的儿子打电话,哪知道电话打不通,正在我着急的时候,儿子穿着拖鞋已经跑了出来,一颗心才慢慢落地。紧接着,我就看周围的`人群纷纷给自己的亲朋好友打电话,询问声、问候声此起彼伏。

等惊吓过去,我才回到家,还未进门,就听见电话响个不停,心想:这个时候,谁还来电话呀?打开门,拿起电话:“喂。”“小霞呀,你终于接电话了,没什么事吧?”电话那头传来了父亲急促的语调。瞬间,我的鼻子一酸,眼泪滑了下来。

如今,我们一人一个手机,本来想取消家里的座机,父亲说:还是座机好。他习惯了熟悉的号码,每次打电话知道你们在家里,就好了。母亲在的时候,总是对我们的一切都要过问,我们也会把自己的点点滴滴告诉母亲,自从母亲去世后,仿佛没有了诉说的地方,谁也不曾把自己的不快告诉父亲。有一年,小妹感觉身体不适,无意中把自己的身体状况告诉给她的朋友,她朋友遇见父亲,就简单地说了下,父亲听后,给我来了电话:“小霞,你妹的身体不好,你去陪她检查一下。”我说:“爸,你给她说吧,喊她来找我就是了,我陪她去。”“小霞,你妈不在了,你当姐的要多关心关心她,她现在家也没得,你妈在的时候,她还可以有个说话的地方,现在就你当姐的能够好好关心她了,你妹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你陪她去好好检查看看,钱不够,我这里还有。”还没听完父亲的话,我的眼泪流了下来,失去母亲的痛依然在,哪堪父亲如此的关爱,他总是这样,不直接告诉他的担心和关爱,难怪不理解的人会说他从来不在意家人。

当我将父亲的话告诉小妹时,小妹说:“姐,你和爸都是一样,有什么事总是放心不下,我就不想告诉你们,怕你们为我担心,结果还是让你们担心了。”

父亲已经七十多岁了,身体不是很好,一直在吃药,但从来没问我们要过药钱,他说:“我不想增加你们的负担,能够应付过去就行了”。因此,他的一切生活开支都是他自己承担,更别说要我们去给他买什么了,甚至都不知道他吃的什么药。

晚上,老公回来,我拿出父亲给的药,说:“这是我爸专门给你的,他说他吃了这药管用,喊你也吃点试试。”老公刚刚服下药一会,电话响了.老公拿起电话:“喂,哦,爸呀……吃了……晓得晓得……好……您睡吧。”然后挂了电话。

父亲的电话美文父亲的电话篇六

20xx年,我那在农村生活了一辈子的父亲去世了。父亲在世的时候,并不觉得他有多伟大;父亲走了,我的精神世界忽然开始塌陷——生活变得毫无意义,前行之路一片灰暗,那个故乡,那个家,也因失去了一个人,而变得萧条残破,了无生趣。这种感觉,持续伴随了我好些年。

在我眼里,父亲的形象,就是那个时代的形象,或者说,父亲就是那个时代——那个养育了父亲,也养育了我的时代。父亲倒下了,那个时代也倒下了,都消失在泥土里,无影无踪。村里那些和父亲同时代的人,或者没了,或者已衰老不堪,青壮年纷纷离乡背井外出打工,村头多了不少不熟悉的媳妇和“爆炸头”的少年。田地日渐荒芜,年轻的一代,已经不种田了;宅基地上好多换上了厅室式的水泥房,往日的大院没了;村道铺上了水泥,栽上了路灯,星星和月亮没有那么亮了。村中通上了互联网,有些家庭架设了wifi,村里的女人们还建了个微信群,一些男人们也钻进来,开始抢红包、打情骂俏还挺热闹,没多久也就冷寂下来。

父亲的时代,我成长的那个时代,是一个仍以农耕文明为主的时代,在那样一个时代里,“人充满劳绩,但还诗意地安居于大地之上”(德·荷尔德林语),一年里只要老天没有洪涝干旱,人们就无忧无虑。各家各户生活条件都差不多,万元户虽让人羡慕,但贫困之家也并不让人鄙视。没什么商业与交易,人与人之间更多是人情的交换。

父亲去了,连同他的那个时代,也把我心灵的那个故乡带走了。其实父亲未去之前,这个城镇化的新时代百态已萌,只是因为父亲还站在那片土地之上,站得像一道堤坝,使我虽感到故乡的种种变化,并不觉得这些变化多具颠覆性——父亲一去,属于他,也曾经和我血肉相连的那个时代,也就轰然坍塌了。

艾青说:“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着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不到一定年龄,不有一些经历的人,是不会明白诗人为什么面对故乡的土地,会常含泪水的.。其实长大了你会懂,故乡就是父亲,父亲就是故乡,你会发现,自己越来越像父亲;你会感到,故乡像沉年的酒,放得越久,味道便越浓。

故乡的面目越近越模糊,父亲的影像却越远越清晰,我的故乡,到底在哪里呢?恐怕我要用全部的余生来找寻他。

父亲的电话美文父亲的电话篇七

父亲常年在外打工,对于他的记忆,我很模糊。但从小到大,我最熟悉的不过是他那清朗的嗓音。每一天,父亲都会打电话回家。渐渐的,那手机的铃声我是倒背如流。说实话,父亲对我们并不严厉,他总是笑盈盈的同我们说话。但年幼的我,不甚懂事,整天沉迷于电视,而爸爸的电话又偏偏常在我看电视的时候打来!为了不影响我看电视节目,我总是嗯、嗯、啊、哦地敷衍他。有时直接不耐烦的说有事,然后便迅速的挂断电话。却从未想过父亲独自一人在外漂泊,饱受思乡之苦,拼命的打工赚钱到底是为了谁。

五月,花开的时候,父亲回来了。对于父亲,我是陌生的,依稀记得的是他那爽朗的声音,可是父亲的面貌却变了。原本繁密黑亮的短发,如今变得稀疏,中间还参着几根白发,深陷的眼窝和细密的皱纹是岁月经过的痕迹。父亲,应该累了吧!对于父爱这个词,我第一次尝试去理解,看着父亲眼底深深的疲倦,我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因为父亲的回来,母亲弄了一大桌丰盛的菜,可以说是应有尽有。父亲并没有吃太多,只是一个劲的给我和弟弟夹菜,看着碗里那堆积的小山,心里暖暖的。以前那种对父亲在电话里唠唠叨叨说个不停的厌恶感,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愧疚,对,是愧疚,愧疚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愧疚自己拥有了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而不去珍惜,反而贪婪的想要更多;更是愧疚自己不懂得父亲那颗为儿女操劳的心。

父亲对我们的爱一直在默默的进行,不是他不会表达,而是我们忽略了,没有用心去体会父亲的爱。

父亲的电话美文父亲的电话篇八

父亲的两只眼睛都患上了白内障,这种听上去很可怕的疾病,因为新的医术,只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把坏掉的晶体吸出来,换上一片比隐形眼镜还要薄很多的人工晶体。

做完手术的父亲,安静地躺着,我在病床边,无用地站着。父亲那双大学时拉过小提琴的手,静脉凸起,密布的老年斑盖住了皮肤的颜色。

如果这病早些年生,父亲可能就已经是一位盲人了。这个想法让我一下子不安起来。博尔赫斯也是一位盲人,但博尔赫斯不是我的父亲。

事实上,我对博尔赫斯的了解,远远超过对自己的父亲。人到中年,真相就像网站的弹窗一样,不管多么厌恶,它们总会一个接一个地跳出来。

父亲脾气温和,不怎么爱说话,在凌厉的母亲当家的那些年里,父亲就像一块软和的帘子,吸去了很多令我胆寒的来自母亲的噪声。但是很长一段时期内,我们家的编年史,节点都是父亲的病。

19xx年,他29岁,身高1.80米,体格强健。他毕业于北京石油学院,顺理成章地分配到大庆油田参加会战,对,就在“铁人”王进喜带领的那支队伍。他在那里和我妈——一个热爱文艺体育、积极要求进步的采油姑娘——结了婚。因为一次普通的感冒,高烧不退,他住进油田前线医院,他不知道,输进他身体的药液,早已过期变质。这瓶药水直接要了他临床的另一个小伙子的命,而他带着一颗被严重损坏的肝脏,侥幸活了下来。那一年,我也来到人世,差一点生下来就没了父亲。

这个热爱古典音乐、俄罗斯文学、喜欢帆船运动的年轻人,自此之后,只剩下了一个身份——病人。

成年之后,我经常想,如果那瓶药水没有变质,我们家,我,会不会是另外一个样子?

我的母亲,极度争强好胜,如果没有一个永远需要照顾的病人拖累她上进,她的粗粝和暴躁可能不会那么彻底地被激发出来。而我,另一个拖累,至今深藏的自卑和躲闪,可能根本不会生成。

无论多么完美的人生,总是有这种复盘的冲动。我在充分怜惜自己的时候,没有想过父亲,他早已像一堵沉默的背景墙,知道他还在那里似乎就够了。

现在,父亲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眼睛上蒙着纱布。他在想什么呢?他已经75岁了,他一定有非常多的可以想的东西,可是,我不知道。他如果不幸和博尔赫斯一样成为一位双目失明的老人,也不会有一行诗句和他有关。

父亲很久后才说,母亲炖的甲鱼汤,是他吃过的最难吃的东西,腥得他恶心极了。但是他都喝了,喝了整整两个星期。

在很小的时候,我已经学会用书把自己和不喜欢的世界隔开,无论是数学课,还是稍有不慎就会扑过来的母亲。母亲的焦躁和愤怒,我也是很多年之后通过书籍才推断出缘由,那是理性的计算和情感失联。

童年和少年,我沉溺于撒谎。那是一个孩子的权宜之计,一句谎言能够把惩罚从中饭推迟到晚饭就很好,也因此常常失去了晚饭。最长的一次拖延了三天,忘记了什么原因老师让请家长,家长不来不许上课。连着三个早上,我神色镇定地背着书包出门,在一个工地的一堵砖垛后面,拿出书,读到放学的时候,再神色镇定地回家。之后的那顿暴打,实现了我第一次离家出走。

是父亲找到了我,他去了火车站,去了我好几个同学的家,不知什么样的灵光,把他带到我藏身的砖垛。父亲说,母亲打你不对,但她是爱你的,你跑了以后她一直在哭。从家人口中头一回听到爱这个字,别扭到发抖。

高中三年级,我开始发疯一样地学习,背所有的课文,所有的习题,所有的答案,我想考上大学,我想逃离。可是文科生也要考数学,数学还是120分,没有这120分的后果吓死我了。父亲说,我帮你补习一下数学吧。那段日子,父亲神采飞扬,他又成为一个工科院校的高才生。

在离高考还有几个月的.时候,父亲被诊断为肺癌,还是晚期。

母亲带着父亲去北京做手术,为了不影响我高考,没有人告诉我父亲到底得了什么病。父亲生病还是什么稀罕的事情吗?我甚至有点高兴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一天深夜,我还在复习,母亲自己回来了,她靠在我房间的门上,突然抽搐起来,她说,你爸爸这次可能真的会死,她说她实在撑不住了。

直到今天我还在想,如果那个时候,我从书桌前站起来,走到母亲身边,握住她的手,相拥而泣,会改变我和母亲的关系吗?十多年的陌生,像一块紧实的青铜,压住了我,我做不到。

ok绷。

我一直没有发现,其实自己很爱您。

您和妈在我中学时离异,我跟弟弟后来选择跟妈妈住,因为我们不善于与您相处。

听妈身边的人说您尽做一些坏事,所以我几乎认定您是一个不够格的父亲。

6年间我们只见过两次面。有一次心里百般不愿意,但还是到您住的地方去了。您做菜给我吃,因为您被菜刀割到手,我拿了3片上面有卡通图案的“ok绷”给您用。不过这些回忆我早就忘了。

别人通知我说您死了,我赶到您家去。当我看到当年我拿“ok绷”给您用的照片挂在墙上,我不由自主地流下泪来。照片上已经黑掉的“ok绷”,看起来让人觉得很哀伤,让我感受到您爱我至深的心意。

虽然已经无法跟您表达什么,可是我真的很喜欢您。因为当人家问我理想的结婚对象是什么样子,我总是会第一个想到您。

没办法为您做一件女儿该做的事,真的很抱歉。

爸爸,其实,我很爱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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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电话美文父亲的电话篇九

七、八年前,我曾经写过一篇关于父亲的文章《悠悠牛铃声》,发表在县报上。很抽象。那时只觉得父亲很苦、很累,象牛。当时父亲用他简单认识自己名字的双眼反复看,用那双粗糙的手摩挲着那张报纸,然后慢慢把它折叠成一小方,小心地压在箱子里。

有一天,我忽然发现父亲老了。即使在我写过这篇文章许多年,我也似乎从来没有认真地观察过父亲。

那是他的胃病第二次发作的时候,早我到车站去接他,走下班车,他身上斜背着一个老式摘棉包,里面装着什么东西——是母亲蒸的两条老家馒头,她总怕饿着了父亲——直晃荡。我本以为他的样子走在县城的大街上不雅观,但我没有说出来。过去曾经看过高晓声的小说《陈奂生进城》,现在走在父亲身后正感到父亲的样子有点象陈焕生那样可笑,忽然记起朱自清《背影》中那句“那时真是聪明的过分”,心里便生出一丝羞愧。

父亲的脸色灰而暗,象老家塬上的五色土,额上刀刻般的皱纹有五道,很深,右边脸上一道被荆棘或什么划破的血痕很刺眼,胡子没有刮,曾经一顿饭能嚼碎一大碗扯面的牙齿已经参差不全,中间上边因掉了一颗牙齿而留下的缺洞正吸溜着冬月的寒风。昔日的高大魁梧是我依偎的大树般的身躯已然瘦弱委琐。

唉,我忽然发现父亲老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正视过或者正视过而没有思考过,父亲是真的老了。

我有点眼酸。

他跟在后面,不再象过去那样因为我的近视而怕被车撞似的总走在前面张罗照应。我猛一回头,发现他满脸病容却正用一双老眼看着双手插在皮夹克口袋中的我,眼里是一个父亲对儿子满意的幸福。

我第一次看到罗立中的油画《父亲》,心灵就为那白羊肚手巾包头、脸上刻满岁月纹痕、宽容慈祥的老人震颤,但不久就淡忘了。而今天我看到的是父亲真实的脸,这张脸正如画中的父亲。这张脸让我一生铭刻在心。

胃镜检查是最难受的,谁体味过把胃镜从口中通过食道插在胃内乱撞乱捣的疼,看着父亲难受我只能站在玻璃门外干着急,终于等他出来他却微笑不见痛苦,只是显出被折腾的困乏无力。取血时他伸出干瘦的胳膊,血管已经萎缩,历历在目。护士扎了几次却抽不出血,后来在臂最上部取了一些,特别稠、很黑。我用眼问他疼不疼,他摇摇头。我转过身,泪水就下来了。记得那年儿子住院打吊针,几个护士忙了半天找不到血管,儿子哭哑了嗓子喊:“别扎了,我都哭的没劲了。”那时我想掉泪,这是第一次体会亲人痛苦的心疼。现在父亲不知道什么是疼痛了,六十多年的苦和累,他已经没有了疼痛的感觉。

从医院出来,我们默默地往前走,他忽然说:“男人还哭?”我猛一震,他分明看到我掉泪。

男人不哭!这是一个男人向这个太多艰难太多沧桑的世界的人生宣言。现在从父亲的口中蹦出来,这大概是大字不识的父亲一生最经典、最哲理、最艺术的语言。

男人不哭!父亲真的没哭过。他十八岁那年在黄河拉纤,听到爷爷累死在田里的消息,他没哭,为了那几块钱脚费,他硬是把船从潼关拉到壶口才回家奔丧;那年村子里来了知青,我到村西头碾子上看城里人开的.大轿车,等到兴高采烈地回家,小弟已因饥饿浮肿死在母亲怀中,哥哥和姐姐放声大哭,而父亲却坐在灶间添柴,一明一暗的火光正映照他的脸,他没有表情。

从医院出来吃饭的时候,我问他想吃什么,他说羊肉泡。我要了两份全放在他的碗里——我那时认为这胃反复呕吐已经不是什么好病,况且羊肉属热性,暖胃。他想吃什么就让他吃吧,哪怕吃完全吐了。

也许是基督耶稣的保佑,下午检查结果出来还是原来检查的胃炎,但很严重。再严重,毕竟不是恶病,我长嘘了一口气,他也精神抖擞了起来。当天晚上,他坚决地挤上了班车回家了。

没有几天他又锄地、犁田、割草、喂牛了。

那伴我一生的牛铃声又分明地在耳边响起。我忽然明白了,那一路悠然的牛铃声正如一首歌,他要唤醒我——也许在许多人眼里这是一个很容易表现的主题,但是完全不。这需要时间,需要领悟,我知道。

许多年来,当我因为饥饿刨到一个地瓜把儿放进口里,当我不愿意上学而在田垄上游逛,当我受人欺凌的时候,这首歌就一直在我耳边响着,那么执着。

这使我每次想起父亲就想到牛,只有爬行,没有站立,永远象一张绷紧了弦的弓。

铃声悠悠。

人生路正长,因为长才要风雨兼程。我知道,当我一成为父亲的儿子,就注定我也会变成一张弓,象牛。无论前路有多少迷茫沧桑,都得鼓足了劲一气儿朝前奔。

父亲的电话美文父亲的电话篇十

母亲叫醒我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我还沉浸在梦里,而母亲,显得很着急。

“儿子,你快起来吃饭,晚点该出门了,别误了飞机。我去看看你爸,他半夜就该回来的,也没带手机,我去找找。”

“万一他加班呢?”我嘟囔着,房间里的空调还在丝丝作响。

“哪可能啊,加班还能加五六个小时啊!”母亲不再催促我,继而朝门外走去。

我又沉沉睡去,直到听见母亲的声音再次响起。而这次,是在数落父亲。

“你就那么笨啊,出去喂了一晚上蚊子啊?……”林林总总的话说了一串又一串。父亲不时赔笑两声,直到他们俩进了我的房间。

“儿子,该起床了,看看还有啥东西需要收拾,待会儿又要出发了。”母亲显然是去伺弄儿子了,只剩父亲站在我床前。

“爸,你昨晚去哪了?”我翻了个身,连眼皮,也懒得提动。

“我没带钥匙,回来的时候你们都睡了,刚好前面麻将馆有人打麻将,我就在那椅子上睡了一晚。呵呵。”父亲说得很淡很淡。

我突然就清醒了,转身望着父亲。他依旧笑眯眯的,而我儿时记忆中一样。而此刻,我感动了,是面前这个毫不起眼的小个子父亲,心里莫名的难受。

父亲是个小个子,一直与母亲显得那样不般配。母亲一米七二,而父亲,虽然到现在都没有驼背,可他充其量只有一米五。每每有人提及他们的身高差,母亲总笑,还说:“不一定个子大就能干啊,他可有的是力气。”

我作证,母亲这句话没有说谎,在父亲身上,仿佛有使不完的劲儿。而至于父母这场不般配的婚姻,那要从我的外公外婆身上找原因。

外公瘫痪得早,母亲说,彼时她才几岁。她看着大个子的母亲将父亲从床上搬来搬去,而外公,吃喝拉撒都在那张床上。到母亲十岁过后,便看见外公长了很多褥疮。母亲姊妹合力将外公翻过来,让他趴在床上,便有一条条蛆虫在外公的臀部忙碌着。母亲用镊子一条一条的夹出来,放在油灯上烧死,再在腐烂的肉里翻动。而外公,全然没有一点知觉。

其实外公也是能干人,年轻的时候,是村里的“官”,只是病痛真的太折磨人,消磨着肉体,更消磨着病人及其家属的意志。

母亲说,外婆总是一个人忙到半夜,而他们,从能干活开始,便要替外婆分担农活和家务。从一开始姊妹合抬一桶水,慢慢地,便能挑起小半桶,再往后,便是一人一天,直到把水缸挑满。

村里来说媒的时候母亲才十四岁,父亲比她年长三岁。实际上是外婆看中的父亲,托人来告诉母亲而已。外婆说家里需要一个男人,需要一个男人耕田犁地,而父亲家里困难,单身一人,母亲配他是绰绰有余的。要说同意与否母亲也不知道,去到父亲家之后,一碗面条,便算是定了亲。父亲极力讨好母亲,本来就是邻居的两人,从此一起下地干活,有父亲挑水劈柴,耕田犁地,便好似有了依靠。四年后,父亲和母亲成了亲,据说,父亲结婚穿那套衣服,还是从村里借来的。当然,作为喜服的这套衣服,是村里的宝,不少人结婚都穿着它。

父亲今年六十一岁,而他一直坚守在熔铸岗位二十载有余。至于他所在的熔铸车间,便是熔铝,而铝的熔点是六百六十摄氏度。工人需要将碎铝等放进炉里,液态后,将铝水倒进特定的容器中,待其冷却后,再用铁钎将铝块撬出来。且不说需要力气,光是那温度,一般人就吃不消。厚厚的工作服套在身上,再戴上面罩,其有很多不可预估的风险,所以,上班的时候,就连裤脚,都要扎得紧紧的。而父亲,一直干着这份工作,从我上学的时候,到我工作,再到我结婚生子,父亲都没有在他的岗位上缺席过。

而我之所以了解这份工作,需要从我十五岁那年说起。或许,那是我们共同的`叛逆期,而父亲在苦口婆心之后,收起了他那笑眯眯的小眼睛,对我采取了以暴制暴。就是那个暑假,父亲把我拽去了熔铸车间,让我就在他那岗位,什么也不干的站了一天。我买了一瓶又一瓶的饮料,而父亲却对这些饮料无动于衷,电风扇吹得我好似要飘起来,可依然觉得酷热难耐。那天晚上,我的双腿肿胀,脸颊和脖颈处火辣辣地疼。我开始退缩了,害怕着将来会像父亲一样渡过自己的后半生,没等父亲开口,收拾书包便回了一千五百公里之外的家。当然,此刻的家只剩我自己,因为从我住校开始,母亲便去到了父亲身边,而我只是“留守”之一。

在接下来的几天,我都觉得脸颊疼,看着脖颈一点点的脱皮。

父亲一直对我的学业不遗余力地支持着,而我也不负众望,终于有了一份看起来体体面面的工作。而大个子的母亲却病倒了,并且丧失了养活自己的能力。父亲反而显得如释重负,用他的话说,我刚好需要一个人带孩子,而母亲,看孩子倒也不在话下。

母亲拒绝来我的城市,她说要替父亲煮饭,要给他端茶倒水,我没有强求,只是将孩子送到了父母身边。

父亲更“能干”了!说到这的时候,母亲眼里都是灵动,一直夸赞小个子的父亲。他买来一辆二手三轮车,上班的时候,只要有空,他就在工厂转悠,随处可见的饮料瓶是父亲眼中的宝,他拧开瓶盖,将里面的水甩干净,放在地上一一踩扁,下班后,便拉回出租房。

父亲坚持租住在了一楼,那房间狭小,不足十平米,父亲一百块便租得了。他看中的是门前那片空地,将他从四处搜罗回来的“宝”往地上一倒,便开始敲敲打打。拾得的电器需要仔细拆卸,将塑料和金属分类,能卖出个好价钱。父亲望着那地废碎的时候,眼神就和望着我的孩子一样,不免,让我都跟着吃醋。而那台三轮车,在往后的日子里,还变成了我儿子的坐骑,来回六公里的路程,不论刮风下雨,都是父亲一来一回地登着。

为人父母后,我终于是理解了父亲,也理解了母亲眼中的骄傲。所谓的般配,或许就是这种彼此的仰慕。父亲只是一个小个子,而他,同样有“如山”的一面。年轻的时候,他是外婆家的山,成家后,是母亲的山,而现在,不仅仅是我的山,还是我儿子的树,是那辆三轮车上的遮阳伞。

儿子依然在三轮车上大笑着,母亲,同样守在大树下等这对归来的爷孙俩,至于小个子的父亲,当然是卖力的蹬着三轮,替我的儿子掌握着一路向前的舵。

父亲的电话美文父亲的电话篇十一

家中姐弟几个,我算是最倔强要强的孩子。而我母亲和我偏偏都属于那种内心骄傲且又极度敏感的人,也许是因为太过在意对方,明明是相互关爱,可到最后往往演变成争执和眼泪。我不清楚在与家人相处的过程中,我是到什么时候才懂得谦让和温和起来的,可是我知道,在学会与家人相处的那段艰难的磨合时期,我父亲无疑充当了润滑剂的作用。因为他,我多少收敛了一些偏激和尖锐。

父亲偏瘦,个子单薄,却是我那时候全心全意信赖的一个人。在我眼中,几乎没有他不懂不会的东西,他养鳝捕鱼、栽花养蜂、嫁接瓜果、维修电器,庄稼活儿更是精雕细琢,近乎完美。他有极好的耐心,也不乏聪明,对一切不熟悉和陌生的东西,尤其是农村里的各种技艺,都能表示出极大的兴趣和热情,并且通过自学和摸索最终熟练地掌握它。

可我父亲也有偷懒的时候。譬如说,他并不擅长做木工或是编制各种竹制品。每当我母亲向他抱怨时,他都会微眯着眼,狡猾地说道:“不能学这些?学会了以后修修补补就无止尽了,哪还能清闲得起来?”虽然他讨厌做木工活,可是他却热衷于做小凳子。一截厚薄不均粗糙不堪的废木头,经我父亲用斧头反复旋劈,摊匀刨光之后,再在两端下面用长钉固定好两条结实的支腿后,一个小巧轻便,舒适便利的凳子便在我父亲手上诞生了。从小到现在,我们家就没断缺过这种自产自销的凳子,尤其是在冬天,我们全家围坐在火坑旁取暖谈笑时,最理想最惬意的莫过于每个人的屁股底下都安放一张我父亲自做的小凳子。

父亲喜欢做菜,厨艺几乎无师自通,却相当了得。什么菜该怎么炒,掌握什么火候,放什么佐料,对此,他几乎有一种天生的敏感性。方圆地区红白喜事操办酒席,一般都是我父亲主厨。农家活多,日子也清贫,可就是一小碟萝卜白菜,我父亲也能把他们炒得清香可口,令人惊叹。每当家来外客或者是我们姐弟外出读书或从学校回来,不管多忙多累,我父亲都必定特地在家为我们做吃的。我一向特别厌恶进厨房做饭,可是我却喜欢在我父亲做饭时给他打打下手,添柴加火,洗一两颗生姜,择几根蒜苗,在他需要时适时递上油盐酱醋。煎、炒、烹、炸、煮,什么时候放上姜末洒上葱花,什么时候翻拌起锅浇上汤汁,我近乎迷恋地看着我父亲有条不紊,忙碌却不慌乱的动作。那些我平时看来烦琐不堪的事情,却在我父亲手中如艺术般美妙生动。看他做菜,于我而言,是一个无比享受的过程。而每当我被那种饭菜的清香搅拌得坐立不安,暗吞口水的时候,我父亲总能及时窥探出我的心思,他会从热腾腾的锅里挑上一块递给我,看我急切的样子往往还加上一句:“你看缺不缺盐味?”到这时,我就再也克制不了我的矜持了,抓来一双筷子,开始狼吞虎咽。他笑眯眯地劝解:“别吃太多啊,到全做好,饭就吃不下去了。”对于我这种不符合规矩礼仪的行为丝毫没有训斥阻止的意思。

在我印象中,父亲是个古板木讷,不善于表达的人,用我母亲的话来说,就是性格孤僻古怪。可是从小我就知道,父亲很爱我们姐弟。我们家孩子多,可他就是有办法让我们觉得,我们每个人在他的心目中都是特别的,都是他最疼爱的孩子。他对我们的爱是通过行动表达出来的,在很多事情上,他都很宠溺我们,尤其是对我。

那时候读书,他每天起很早为我做饭吃,做的几乎都是我爱吃的菜。到晚上,村子里常常放电影,一两块钱可以看两三个。我父亲爱看,每晚都去。我每次都哭着喊着跟他去,他只好每次都带着我,可看不到一会儿,我就开始赖在他怀里睡觉,看过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只迷迷糊糊感觉到他看到兴奋处从胸腔里发出的阵阵快活的笑声。再醒来时,就发现我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已经在他的背上了,他一手托着我,一手支着一根电筒,随着人群慢慢地把我背回家。

现在想来,他对我的疼爱几乎到了纵容的地步。一次,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我大发脾气,坐在一条小路上大声哭泣,他扛着一件沉重且巨大的家什走了过来。那条路极其狭窄,旁边都是水田,而我却正好堵在他面前,任旁人怎么劝说,我就是不让开。我能听见他粗壮的喘息声,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并没有发火,只是慢慢地倒退回去一段路,把家什吃力地放在宽点的地方,然后回来哄劝我,直到把我送回家。事后母亲叹息:“你爸爸对你也真是好耐心,扛那么重的东西,遇见这么个不懂事的,换了别人早一脚给踹一边去了。”一次,全家都去亲戚家玩,因为天黑下雨,并不打算回来。可我却与亲戚家那个比我小得多的孩子闹起了矛盾,当时就冲出去,死活要回家,别人怎么劝都不行。母亲气得大骂,喝过酒微有醉意的父亲却什么也没有说,他找来雨具和电筒,牵着我的手,一路跌跌撞撞连夜把我带回了家。

十岁那年,因为一场大手术我住进了县医院,母亲照顾全家,父亲在医院照顾我。也许是之前为了配合手术父亲不允许我吃饭,也许是小小年纪的我无法排遣那种内心的恐惧和怨恨,总之我不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在麻醉还未完全消除,意识似醒非醒的时候,我竟然对那个一直守在我床边的人说:“爸爸,你们好心狠!”然后,我就听到了哽咽的声音,强忍着,似受伤的动物发出的悲鸣。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我父亲哭,大颗大颗的泪珠毫无预警地从他那黑瘦憔悴的脸上不停地滚落下来,溅在白色的床单上,浸洇起一圈圈的水渍,还有啪嗒啪嗒的响声。当时的父亲看着他病痛中的女儿,心里一定是万般的痛惜和不舍,却从他女儿口中听到这般残忍和毫无原由的指责来,他一定是委屈的,喉结处传出巨大的滚动声,却没有说出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来,我只听他反复地说:“不要这么说爸爸,不要这么说爸爸……”至今想来,我仍然万般地痛恨那时的自己,我不知道父亲的心中是否还残留他那任性不懂事的女儿带给他的伤害,可是我却明白,这种悔恨早已经在我心头扎下了根,时时地隐痛着。

父亲很快就将这种伤害巧妙地隐藏了起来,他十分细心地照顾我并兼顾着我的坏脾气。过了几天,他说要去逛街,一大半天过去了,在我焦灼不安的等待中,他像一个孩子似的兴冲冲地回来了,手里拿着两本书,献宝似地说:“急了吧,看,我给你买了两本书。”一本《八仙过海》,一本《水浒传》,扉页上都写着:“购于龙山新华书店,送给女儿兰。”他放下书,指着那个“浒”字认真地对我说:“记住了,这个字不要读半边,它读‘hu’音,是‘水边’的意思。”

住院期间,我一直挂着吊瓶,可我的前面一直摆着那本比砖头还厚的书,我看一页,我父亲便在前面翻一页。医生跟来看望我的人都会惊叹一句:“了不起呀这孩子,这么小就看上名著了。”可他们不知道,我早已不是第一次接触小说了。

父亲有几大抽屉的连环画,俗称娃娃书,内容古今中外,从神话传奇武侠到战争侦探悬疑到平凡小故事,无所不包,这些就是我们姐弟的启蒙读物。我们一次次地央求父亲打开抽屉,我们边看边玩,甚至在打闹时撕纸摔书,父亲虽然心疼,却好象从来没有真正拒绝过我们,那上百本的书逐渐变地残缺不全起来,就这样生生被我们姐弟耗损了。我至今还记得,当我看到那个顶着脸盘当盔甲,拿长矛与风车对峙的可笑骑士时,笑得在地上打滚,一边笑一边大叫“傻瓜”,父亲看看我,也跟着笑。

父亲爱看书,家中的藏书在农村来看,要算得上丰富了。他是一个很正规的高中毕业生,曾是村里有名的会计、出纳员,一手漂亮的钢笔字让人看了都忍不住嫉妒。那时候农村的供电并不通畅,我们已经习惯点煤油灯来应急。每到这时,母亲就着灯光缝补衣物,姐姐和弟弟有时画画有时打闹,而我最为着迷的就是为父亲高高举起煤油灯让他可以好好看小说。我跟他一起看,跳过一大半不认识的字,也不去理解那些文字意思,我只一心一意跟父亲比赛,每当我看完一页,而我父亲却还没有翻书时,我便会得意地欢呼一声:“妈,我又比爸爸先看完!”

由于父亲嗜书,尤其是爱看武侠小说来消遣,我们姐弟三人受他影响,很小的时候就对武侠表现出一种痴迷,不愿放过任何一点可以看书的时间,尤其是吃饭的时候,我们三人照例每人端着一碗饭,前面摆上凳子,放上一本书,这成了我家一道奇特的风景。每当我母亲为此苦恼不已时,乡人却羡慕我家的孩子这么爱看书。一次我跟姐姐去放牛,天上下着小雨,我们俩打着伞赤着脚坐在田埂上,两个脑袋凑在一起,就着一本《倚天屠龙记》浑然不知身在何处,直到旁边传来怒喝声,因为我们的牛把人家的油菜已经吃了将近半丘。又羞又怕的我们畏畏缩缩地回到家里,等待大人的责罚,可我父亲却没有多说一句重话,只皱着眉头让我跟姐姐去换湿掉的衣裤。

也许就是因为父亲这有意无意的纵容,渐渐地,看小说成了我最主要的兴趣,我开始疯狂地迷恋上了看书,我不放过任何有字的纸片,不管是干活吃饭甚至上厕所,睡觉前看书更是成了至今的习惯。有时候为了一口气看完一套书,我会把自己关在房子里一天,直到眼睛微微肿起。母亲在外面大声喝骂:“看书能当饭吃吗?那你就看吧,把眼睛看瞎了也就省心了。”对于我这种行为,父亲表现的远远不及母亲来得愤怒,有时候他也会嘟噜一句:“那么能看书,将来要是自己能写一本出来,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回想我父亲的这句话,一直以来我都羞愧不安,我实在深负他老人家,因为,书,我还是看得不够多,在写作上也至今还是那么平庸,一无所成。

父亲是个极其细心的人,跟他的好耐心一样让他的儿女们获益非浅,他教育我们的方式也充满了可以无穷回味的况味。他一直要求我们清晰明白地管理好自己的私人物品,东西用完了必须回到原来的位置,这点他十分坚持。他在递给我们小刀、剪子这类危险的东西时,从不把有尖刃的一头对着我们,并要求我们也这样做,他解释说:“做什么事情要多为别人着想,这样才能避免误伤。”

湘西是气候湿热的山区,随着气温升高,蛇虫也会跟着多起来,但大多是那些很常见的没有什么危害性的小青蛇。一次跟家人外出,在一个山路口时,一条小蛇从我脚边迅速滑过,我顿时吓得惊喊起来,一边哭一边拼命往前面跑。因为在我的意识里,那条蛇正在后面吐着信子追赶我,直到我跑出了50多米远的距离才被我父亲截住,回头一看,阳光依旧,那蛇早已经没有了踪影。从那以后,我对蛇有了一种超乎恐惧的心理,甚至怕得不敢出门去,晚上持续做噩梦。许是为了生计,父亲居然天天顶着毒辣的大太阳,满山头得去挖蛇蛋。他用木块订做了一些简陋的木头匣子,里面铺上厚厚的一层细沙,把蛇蛋安放上去,上面盖上苔藓。说是等他们孵化出小蛇就拿去卖掉。当那些小蛇被孵化出来并沿着匣子慢慢爬的时候,父亲强拉着我去看,边看边对我说:“你看,它们并没有什么好怕的,只要你不去故意招惹,让它们意识到威胁,它们一般是不会来伤害你的,比起我们,他们更害怕我们的伤害。那天,那蛇无意间撞到我们,其实,它比你受的惊吓还大,你没发现它比你逃得还要快吗?”因我父亲的这种刻意训练,现在的我,见了蛇,虽不至于觉得它们可爱,但也决不会一见到它们就吓得失去常态。

每当有同学来我们家玩的时候,饭桌上的父亲都表现得亲切随和,妙语连珠,朋友羡慕我有一个幽默的父亲,只有我知道我父亲是因为爱我们的缘故而刻意为之的,他本性是一个沉默寡言、不善言辞的人。家中孩子多,日子过得极是贫寒,父亲被迫长年累月地辛苦劳累,我却从没有见他对谁点头哈腰、巴结奉承过。许是看多了书的缘故,我总觉得父亲身上颇有一种狷介孤傲的气度,他脾气耿直,鲜少有圆滑的时候,遇到他不喜欢或是看不上的人,有时候他竟不肯说半句多话,为此,母亲没少抱怨他不会为人处世。当然,父亲也有几个谈得拢的朋友,偶尔也聚在一起喝酒,喝到高兴处,手舞足蹈,酒气夹着豪情扑面而来。

父亲当过兵,曾经是部队里面的号兵。小时候的乡村宁静而美丽,到晚霞满天或是星空亮起的时候,赶上我父亲有空闲且兴致好,他会站在屋檐下夜色中,对着屋前的青山,鼓起腮帮子来上一段高亢嘹亮的冲锋曲,那声音激烈悠远,引得全村的孩子观看吆喝,这时候是我们姐弟最炫耀最得意的时候。其实,我不知道为儿女为生计而被牢牢束缚在土地上的父亲,是否借着这壮丽的号子远远的缅怀过他那逝去的青春,我只知道那号子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苍凉慷慨之气。

是的,父亲老了,青春被儿女们一点点蚕食殆尽,身子越发显得单薄而清瘦,胡须也渐渐变长了。每次从学校回家,看他跟母亲那过早苍老的容颜,对我而言,不异于一场折磨一场酷刑。一家人看电视,因为近视,我挨电视机越来越近,而我父亲却因为远视,远远地坐在最后面,就像一个不断地成长成熟,一个不断地衰竭老去,我们之间的距离变得越来越遥远。

可越是到老,他越喜欢喝酒,而家里其余的人又都不喝酒,父亲只好一个人喝。每次吃饭,他照例小酌一杯,满满夹一筷子菜送进嘴里,慢慢地嚼,几乎不吃什么饭,只细细地抿酒,眉头微微皱起,那样子看起来似是无比地享受,可是却又是那么地孤寂。他说:“我老了,除了好这一口再也不可能有什么别的想法了。现在外面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该闯时就得去闯,不要顾虑太多。”语气里有说不出来的平静和落寞,却让我止不住地心酸,眼前这个说话开始变得罗嗦,性子越发变得固执起来的人真的是我那个喜欢看书,喜欢在月夜吹震天响号子的父亲吗?好象那些略带浪漫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在眼前的这个人身上发生过一样。

老了的父亲几乎烟酒不离,烟是那种农村人自种的土烟叶,完全没有经过加工提炼,可父亲坚持说这样的烟吸起来过瘾。他将它们切成细细的烟丝烟末,用白纸小心地卷成长条,装进长烟杆里面。劝他为身体着想少抽点,他把眼一瞪,带着一丝孩子气的不高兴说:“不喝酒不吸烟那干活还有什么劲?”他最大的乐趣就是在饭后装上一根烟,然后眯着眼等我三岁的小外甥拿着打火机摇摇晃晃地去给他点火。点上,就美美地吸上一大口,这是他唯一轻松有空闲的时候。

父亲开始喜欢看的电影有《乌龙山剿匪记》,里面的大匪目都是在湘西龙山这块土地上曾经真实存在过的传奇性人物,父亲自小就对他们的事迹耳熟能详,至今说起来仍然意趣盎然,带有一点意犹未尽的遗憾。从小就失去父母的父亲是跟着两个哥哥在社会的关爱下长大的。小小年纪,却每天都得扛着锄头跟着大人上地里抢工分,每当累得大哭的时候,他的哥哥我的伯伯便会劝慰他:“弟弟莫哭哇!谁叫人家都有爹娘,我们没有。”

父亲的电话美文父亲的电话篇十二

无论万水千山,即使风霜阅尽、鸟倦还巢时,在女儿心中,您永远是我最安全的港湾。

――题记。

我的父亲个子不高,恰到好处的五官,但凌厉的眼神让父亲平添了一丝威严。父亲是一个典型的“吃得苦、霸得蛮、耐得烦”的农村汉子。从年轻时背井离乡南下打工,艰苦奋斗白手起家,到如今父亲已年近五旬,却仍在辛勤劳作。父亲就像一头永不知疲倦的老黄牛,全身心地对家庭投入、付出所有的精力和心血。

1996年时我还不足两岁,迫于生计,父母只能背井离乡南下打工。此后我做了长达10年的留守儿童,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愤恨地抱怨父母重男轻女,为何只带弟弟在身边。直到20xx年暑假,抵不过思念,父亲将我从老家接到广州过暑假,一路上我满怀期待和憧憬,心想终于可以看看大城市了。经过十几个小时的车程颠簸,终于到达父母的暂住地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父母租住的房子完全可以称之为“贫民窟”。全家人住在摇摇欲坠不足十平米的木板房,房里只容得下一张床和一个放衣服的柜子,没有厕所没有厨房更没有电扇,只有一盏昏暗的电灯。就连上厕所也要跑到离家一百米的公共厕所,而弟弟成日里的玩具便是父亲做的小木枪。夜里蚊虫叮咬,父母只能拿着蒲扇整晚地给我们扇风。早上我与弟弟一人一根油条一杯豆浆,而父亲则是空腹去上班,父亲总说自己不饿不用吃早餐。许多年后才听别人说起父亲因饥饿多次晕倒在车间,而父亲却轻描淡写地说:“你们俩姐弟吃饱了就行,我和你妈能省就省点”。直至如今我们家的条件稍宽裕了些,可父亲仍很节省,家里的剩饭剩菜父亲一点儿也舍不得倒掉,除非是馊味冲天,否则父亲都会把它吃掉。父亲身上的每一件衣服也都要经过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历史变迁,直至完全变形再也无法穿,衣服的使命才会宣告结束。我常劝说父亲:“人生得意须尽欢,该享受时就得享受。”父亲却说每当想起从前连饭都没得吃的日子,就会觉得现在吃剩饭剩菜也是一种幸福。是啊,只有经历过那种食不果腹的日子,才能懂得什么叫来之不易。

小时候最期盼的便是过年,因为父母会在家呆上八天,享受一年间得来不易的相聚时刻。然而最痛苦的便是分别之际,临去广东的前一天,父亲总会抱着我,一言不发地站在家后面的小山坡上,望着去向广东的路,一站便是很久。也许父亲那时在想何时才能不必背井离乡,一直守护在家人身旁。因家地处偏僻,无客车进入。所以每次去广东时,父亲总是凌晨四点多钟便走路前往镇上搭车。尽管父亲小心翼翼地不发出一点儿声音,但我总会准时醒来,一个劲地抱着父亲的腿,使劲大哭不愿放手。而此时屋外天色阴暗寒风肆虐,父亲深怕冻着我,却拗不过我的哭闹,便只好一手提着笨重的行李袋,一手打着手电筒,背上背着我,一脚深一脚浅地行过几十里的坑洼山路。在上车前,父亲会拿出口袋里除车费外仅剩的几块钱,带着我进商店,趁着我一心选零食之际,父亲便悄悄上了客车。时至今日,我仍能清晰地记得寒冬腊月里那个双手抱着零食、大哭着追赶客车使劲叫爸爸的场景。

父亲生性坚韧从不抱怨。父亲读高中时成绩优异,但天意弄人,就在高考前夕,爷爷奶奶相继去世,留下一个12岁的小叔与父亲相依为命。谁也无法想象失去双亲是何等地撕心裂肺,失去双亲的庇佑,所处的处境可想而知是多么地艰难。父亲却凭借着常人无法企及的坚韧和毅力,咬牙将高中念完。继而结婚生子、成家立业。这其中经过的崎岖坎坷,父亲却从不言说。我时常会问父亲:“难道您就没有抱怨过老天的不公平吗?”“抱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有勇往直前迎难而上才能摆脱困境。”父亲身上始终有一股傲气,哪怕是在生活最艰难的时候,父亲也从不曾向困难屈服妥协,也正是这股傲气成就了父亲。

父亲不苟言笑,内心却细腻柔软。父亲年少时,便失去了双亲。在与母亲结婚后,是外婆给予了父亲满满的母爱。也许在父亲的内心里,早已把外婆当成了母亲。外婆在过完八十大寿的第三天与世长辞,在外婆的灵堂前,父亲涕泪横流哭得像个孩子,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坚毅的父亲流泪。此后凡是涉及外婆的话题,父亲总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默不作声,但眼眶分明是湿润的。其实所谓的坚韧也只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静时回首往事,一路走来,一直都在向父亲不停索取,却从不曾真正关心过父亲,实是不该。如今我已参加工作,今年父亲生日,本想用工资给父亲买个贵重的生日礼物,父亲一听却连连摆手道:“你平平安安的,就是给我的最好礼物。”这就是我的父亲,一心付出,不求回报的父亲。

时光匆匆带去青春,依依流年偷走芳华。时间流转光阴荏苒,我早已不是骑在父亲肩头的小娃娃,父亲也从俊秀挺拔的小伙子转眼就成了双鬓微白皱纹迭起的中年人。这一路走来经过的辛酸苦辣人情冷暖,也只能茹毛饮血冷暖自知。经过沧桑行过彷徨,但父亲心中的豪情却未曾改变,一直走在奋斗的路上,好像仍是那个神采飞扬踌躇满志的少年。

不论时光如何变迁、生活如何艰难,父亲总是波澜不惊、稳如泰山。生活的磨难于父亲而言,只是岁月的馈赠,那鬓角的白发,也只是岁月的恩赏。

平凡的父亲,没有赞歌,没有壮举,只有让我怀念的故事。我应以坚定的信念,勇往直前,沿着父亲的路,描绘出一个灿烂的明天。

父亲的电话美文父亲的电话篇十三

又是一年清明节,又是一年扫墓日。父不在,物依旧,往事却上心头。

乙未年腊月初四晚十时十分,我的父亲停止心跳,与我们永别,享年80岁。至此,辛劳一生的父亲永远地清闲了。

三年前,父亲出现了反复拉肚子的症状,为避免给儿孙们增添麻烦,曾自个儿多次去当地乡镇卫生院诊疗。对于如何煎药,什么时候服药,饮食禁忌等,他都能悉数“严格规范”地做到,可见父亲不想离开自己的亲人,不想离开这个美好的世界。

时日推移,疗效不佳,我便带着父亲辗转于县医院和省医院进行直肠核磁、心电图、血检、尿检、屡检、胸透、切片等一系列检查。在忐忑不安中,我们背着父亲得到了医生的答复——病情发展已入晚期。听到这个结果,我如五雷轰顶,心中一股恶心,眼前一片黑暗,泪水瞬间挤满了眼眶。我和父亲一起生活了半辈子,曾说过无数的话,但此刻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憨厚老实的父亲,不知道该怎样告诉他这个可恶的结果——这不是我们想要的——我可怜的父亲!

快进病房时,在视线模糊中我望见了父亲的背影,鼻涕一酸,两行热泪不由自主地奔涌而下。四哥心情也同样沉重至极,我们在楼道相拥着抽噎了好大一会儿后。我们擦干了眼泪,共同向父亲遮遮掩掩地撒了个善意的谎言,无奈地办完了离院手续,拖着深重的步履走出医院,罪人般地带着父亲回家。按照医嘱,口服药物保守治疗。以后每隔一个星期,我总要带父亲到离家最近的乡镇卫生院进行血常规化验,以监测血液中的相关指标,确保体能正常运转。在这一段时间里,父亲病情稳定,能吃能喝,且每天还能任性地干一些家务活儿。

半年后的一天晚上,父亲突然出现了肠阻塞,住进了县中医院。医生给父亲用了止疼药后又数次灌肠,但仍旧不通;后转入县医院立即施行剖腹探查手术三小时,半月后出院。在母亲衣食起居的精心照料下,在父亲自身坚持康复锻炼地努力下,他的身体一度出现了好转。但我们却清楚地记得医生的话,手术只能是暂时减轻病人的痛苦,对生命延长没有任何意义。可在那段时间里,父亲却出现了他半生以来少有的快活。且每每见到我总会叮咛:“我身体好多了,你安心地工作去吧,人家的'娃娃可不敢耽误。”

父亲一生为人忠厚。他深得村里人的信任,外村人的好评。在他生病住院及病重期间,亲戚邻人前来探望者络绎不绝,有些甚至三番五次,令父亲和我们甚为感动。

父亲一生勤俭持家。他生怕浪费一衣一饭,一草一木,他穿着的衣服被补了又补,吃饭时不小心掉在桌上的饭粒他总会捡起来塞进嘴里,常用“家从细处有”“吃饭穿衣料家道”的古话来训戒我们。

父亲一生遵守人生的游戏规则和社会道德规范。他对于自己所知道的道德法律及人们约定俗成的社会准则,从不进行半点违反或践踏,更是力所能及地模范践行。

父亲是尊老爱幼的典范。在他爷爷生病后期,他常常用多于其他亲人的时间昼夜厮守侍候;在他父母在世时,自家每逢过节做上一顿好饭的时候,他总会亲自或令母亲派我们先送去吃后,我们全家才能享用;对于刚刚学着吃饭的孙子们,凡在他身边成长过的,每次吃饭时,他都会先喂这些不具备自个进餐能力的小孙子们,孙子们什么时候吃饱后自己什么时候才开吃。

父亲的家庭责任心极强,宁负自己,不负家人。在早年那吃了上顿无下顿的日子里,父亲偶然会独自一人或带着他的儿子外出要饭,而每次讨到饭食后,他总会让跟着的孩子先吃,自己不吃或少吃一点,尽可能多剩余些带回家以养活在家的妻儿们。

父亲一生多在艰辛操劳中度过。在生产队“吃大锅饭”时代,他在自家孩子最多,而劳动力又少的时候,缺衣少食的情况在自家曾多年出现;国家实行生产资料承包责任制后,孩子们或上学念书,或外出打工,每每留在家里进行重体力劳动的又只有他和母亲;孩子一个个长到成婚的时候,他又为寻找儿媳或整宿整宿地不能合眼,或白天到处托人说媒,或求别人资助借款迎娶。而等到孩子们完全都长大到不让他操劳还没几年,自身却又遭病魔纠缠。

对于他这一生必做的一切,父亲或许当时虽不明白他会做到或做好到什么程度,但他都会永远努力地去做,从不轻言放弃。正因如此,父亲在最后临走时才没有什么过多的牵挂,也没留下揪心的遗憾。这从母亲与父亲临终时的对话中可窥见一斑,母亲问:“你还想谁吗?”父亲说:“我谁都不想了。”

对于父亲的一生,我五叔的儿子曾这样评价:历经清平,勤劳一生。忠朴厚德,泽被后代;人生百味,唯德唯孝。长幼无欺,流芳百世;披星戴月,教诲吾辈。思念永存,音容宛在。

是的,父亲在世时虽辛劳一生,但离世时却无憾而终。对于一个普通老百姓,一辈子能生活到此也应足矣。

父亲的电话美文父亲的电话篇十四

每到星期天,无论多忙我都要抽出时间去探望年迈的父母,因为我怕来不及。

见了面娘说的最多的就是我的父亲,娘说:“你大近段时间越来越懒散,连大小便也不出屋门了,都要我伺候,年轻的时候跟着你大没享一天福,到老了他还得个信子病,还要伺候他,我都是人伺候的人了。”每当这时,我总是静静地听娘诉说,然后开导她:“我大今年都九十多岁了,腿脚虽说不灵便但身体没啥病能吃能喝的,有时脑子犯些糊涂也是很正常的,像您二老这样的身体,街坊邻居谁不羡慕呀,这是我们做儿女的修来的福分。”话虽这么说,事实上还是很心疼我娘的,也无怪乎我娘抱怨,毕竟她也是八十多岁的人了,还要伺候一个不能独立行走的人,十五六年来如一日,一日三餐端吃端喝,有时父亲还要莫名其妙地责骂说些伤人感情的话,母亲抱怨两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我的父亲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痴呆的,我已记得不大清楚了,大概是家中的牛卖完之后吧,但他懒床不愿行走这件事我却是记得非常真切的,那是十五年前的一个春天发生的事。

那年春天,一向勤劳肯干的父亲什么也懒得做,连他最钟爱的庄稼也不瞅不看,只是一味地睡觉,从不挑食的他饭量也开始减少。起初家人都以为父亲病了,但经大夫检查什么病也没有,这更让一家人感到焦虑,以为父亲的大限已到,那段日子一家人忧心忡忡的,跑前跑后为父亲请医拜佛,不知什么原因奇迹在那个春天诞生了,我的父亲居然枯木逢春熬过来了。只是从那以后他便不再独立行走了,要么坐着,要么躺着,倘若想到室外去也不让人帮忙,一个人坐在凳子上,采用半蹲的姿势用两只手一下一下地挪动着凳子,慢慢向前,有时还独说独念,说着那些令人费解的话。也就是从那一年开始,我才开始关注我的父亲。

在我看来,父亲的眼里心里,只有他养的那几头牛,还有他那似乎永远也侍弄不完的庄稼。

七八十年代牛是庄稼人的命根子,它是庄稼人最好的帮手,打场、耕地、拉车,田间地头你都可以看到老牛埋头苦干的身影。记忆里父亲的光阴是和牛一起度过的,他对牛就像对待自己的老朋友一样真诚,一日三餐应时应晌。我清晰地记得父亲喂牛时的情景,他先把事先铡碎的麦秸用筛子筛一下,有时候再用双手拿着麦秸对着来回地搓着,生怕麦芒扎到牛的嘴,再小心翼翼地看看里面有没异物,这才放心地把麦秸倒到牛槽里,然后撒上一些麸子、水,拌些青草,最后用拌牛棍来回地在槽中搅来搅去,直到均匀方才离开。倘若是在夏日晴好的午后,父亲会把牛拴到大门外的树桩上,然后细心地给牛梳理着牛毛,这时牛看上去总是很温顺的样子,要么静静地站着,要么用嘴去拱我父亲的手,就连它的'眼神也似乎是含情脉脉的,有时干脆前腿弯曲跪下,顺势扑通一声躺下去,长长地出了口气,便很优雅地侧卧着,嘴在不停地反刍,静享着主人的优待。

夜幕降临的时候,父亲是要和牛待在一起的,无论是严寒或是酷暑,牛在哪父亲就在哪,像是在守护心中的神,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记得我家养牛最多的时候是四头,两头大的还有两个小牛仔,那时我有十来岁光景经常到田间帮父亲割草,有时割的太多我拿都拿不动。后来母亲说喂的太多忙不过来,一面要干农活,一面还要割草,最重要的是吃得太多,我们养不起啊,不如把小牛仔卖了,父亲自然是不乐意,但在那个贫瘠的年月也是没有法子的事,赶会卖完小牛仔回家后,娘说我父亲哭了,那可是父亲亲手伺候大的孩子呀!父亲除了喂牛就是种田,披星戴月,有时候锄草能忘记吃饭的时辰,母亲只好让我们到田间去找,那黝黑而结实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光泽,我知道那是汗水在淌。无论多累父亲从不抱怨,他永远都是在忙碌着,即便是在农闲的时日里,他也是早早起床,左胳膊挎着箩筐,右胳膊腋下夹着铁铲走街串巷去拾粪,有时候到田间地头捡树枝挖树根用来当柴烧。记忆里的父亲留给我的永远是忙碌的身影,他就像一座沉默的大山,因为父亲从没说过什么豪言壮语,他也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他只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忠实的农民。

直到现在我才明白父亲为什么痴呆,为什么无疾却不愿独立行走的原因了,那是心结呀,因为牛和土地是父亲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那是父亲的精魂啊!

父亲的电话美文父亲的电话篇十五

父亲打开窗子,手执自制喷壶,脊背微前倾,踱着步为花喷淋,这些花就沐浴在父亲洒下的雨露里,花叶上的灰尘被渐渐洗去,早春的微风穿过窗子袭来,油绿的叶子颤动着,生动得犹如振动的翅膀。

不记得父亲是何时爱上花的,又是何时开始养花的,但在我的记忆里,父亲的花事是随着家境的起起落落而跌宕起伏的。

从我记事起,家里二百余平米的庭院就尽是花草树木。院子正中央是个心形花池,池沿由瓦片正反半扣围成,心尖朝向院门。池中生长着一株古老的蔷薇,说她古老也许有些夸张,至少比我当时的年龄古老,夏天能长到一人高。蔷薇的背景是一架藤蔓植物,仲秋,藤上挂满一个个表面凹凸不平的桔红的纺锤形小瓜,掰开,现出鲜红的肉儿裹着籽,像柿子里的舌头。花池边沿低矮的“死不了”和变叶,烘托着古老的蔷薇,亦令花池看起来丰满而多姿多彩。从院门口直通花池的一条砖铺路面,在“心”尖处叉开,于“心”后汇合,在通向三间正房的石阶及一片砖地的东西屋窗前分别留出一个长方形花池,种着稀罕的汆枣花。比心形花池靠前些,一米多高的花墙将院子截开,花墙在甬路处断开。花墙由青砖青瓦砌成,墙体镶嵌的镂空图案完全是由青瓦拼成的绽开的花瓣。花墙之上一字排开一横队各种盆花。院子的其他地方则散布着各种果树。

满园花草的趣味自不消说,每逢春江水暖鸭先知的时节,我家的花草也得到了讯息,争先恐后地报春,老远就能望见墙头上白的粉的花儿迎风含笑,仿佛新娘的头饰花枝招展。陌生人从门口经过,总要艳羡地向院里探头张望,迎面的蔷薇顺势打入渐迷的人眼。“死不了”守在她的脚下,仰擎着五颜六色的小脸。花墙上的天竹葵海豹般顶起粉红的绣球,迎春自春节起一直怀抱那身嫩黄,有的月季开始吐苞,倒挂金钟提起一个个紫红的小灯笼,刺球的圆脑袋戴上一朵白花不乏载驴入黔的好事者,以指尖轻触含羞草的细叶,她即缓缓合拢一排序叶,宛若小姑娘羞涩地含笑抿起小嘴。

满园花草对父亲而言,颇费了一番心思呢。担水、施肥、剪枝、嫁接,为盆花换土,并时刻留心相关的知识、技巧。此外,父亲收藏雨水,收集从马蹄切下来的角质,浸于雨水中,用来浇花。寒冬来临,父亲想尽办法给她们取暖,将盆花搬进屋里,小屋的窗台上摆满了花;为古老的蔷薇修剪枝条,用稻草席严严实实地围住,以遮挡凛冽的风雪;把葡萄的藤埋于地下,等待来年的惊蛰。

父亲嗜花如命。记得一次,父亲突然发现扦插的一枝独苗,折夭于心形花池中,父亲脖子上的青筋暴跳着大发雷霆:谁弄的?她比我的命都重要!都说爱花的男人怕媳妇,可我们兄妹包括母亲皆对父亲心存几分敬畏。当时,父亲已经开始养鸡,一个前来与父亲交流经验的青年正好在场,偷偷嗤笑,而我能够明白,父亲是发自心底的。那时我们幼不谙事,并不留意父亲的花事,何况花枝是用玻璃罐头瓶倒扣住的,没听说谁动过,但是,花枝斜倚着,细细的白白的根须明明断开了。后来,父亲讲起,那是一株稀有的绿色月季。

父亲是那样的一种花痴,然而在家计窘迫的时期,他卖过花,为了供养我们兄弟姐妹上学读书,像皇帝把嫔妃打入冷宫一样冷落过花。

上小学低年级的我曾替父亲到集市廉价出售小盆月季花,那些花花费了父亲半年的心血。地摊很小,被一群男人严严实实地包围。由于年幼,禁不住买主的讨价还价,很多都以比父亲所定价格还要便宜的价钱卖掉了,结果,连本钱也没赚到。

其实家境一直艰难,当两个哥哥陆续上了高中,全国逐渐开始全面改革开放,父亲琢磨来琢磨去,贷款买进300只小鸡,于是,除因为苹果树和海棠树所结果实甚好不忍破坏外,其它果树一概伐了。心形花池捣毁了,蔷薇不知花落谁家,窗前的花池荒芜了,满园春色付之东流。虽然苹果树和海棠树一时幸存下来,但随着小鸡渐渐长大,会飞会跳的鸡们任性地在树上树下嬉戏,加上无暇顾及,树冠颓唐萎靡,开花零零落落,结果率大跌,结的果子如营养不良的孩子,瘦小枯干,八月十五啃着硕大香甜多汁的“黄元帅”的幸福时刻及邻居如获至宝地双手捧蜜桃惶惶回家转的镜头,随时光的流逝而一去不复返了。

直到鸡们长到生蛋的成熟期收入鸡笼,父亲又在院子里开出一块方池,移栽进各色品种的月季,从五月起就陆续打开花苞,粉红而柔和的红和平、黄色的金凤凰、藕荷色的蓝鹿鹿,还有深红的、雪白的',花朵异常大,花瓣重重叠叠,那般厚重。到了盛夏,各色月季都能长到一人高,一进院子,馥郁的月季花香便扑面而来。稍一空闲,父亲就围着月季花踱步,双手倒背,俯首,腰微弯,一边观赏,一边察看有无虫害。

父亲还扦插培育过生命力极强的迎春、仙人掌及娇气的倒挂金钟、令箭荷花、君子兰等,不过只寥寥几株。

父亲的迎春花年年都准时在春节期间报春。一年春节,父亲的一位花友来串门儿,惹眼的一树金花立刻吸引了他,赞不绝口之余,遮不住一脸疑惑:老韩,你的迎春没叶子啊!我那盆迎春叶子湛青碧绿,为什么就不开花呢?父亲一边笑呵呵地请朋友进里屋,一边跟他解释:迎春开花时是没有叶子的,秋冬季节要冻着她,让她的叶子落尽,枝条光秃秃的,待春节前一个月左右,才搬进温室,长出的就尽是花芽。如果一直放在温暖的屋里,她不断长叶芽,所以虽然枝繁叶茂,却是只长叶不开花。花友如梦初醒。

君子兰,会在春节时与迎春一争高低。她在父亲的不知不觉中偷偷从分列两边的宽阔叶片中间孕育一根扁箭,顶着淡淡的绿色花苞,直至从序生叶片脱颖,婷婷而立,随即纷纷开放,一簇簇相拥着,金黄上点缀着几道鲜红的纹理。

伴随大哥二哥大学毕业、刚刚成家立业,我和妹妹高中在读,家境再度陷落,养殖业跌进低谷,以至于家中分文皆无。一天,家里来了一个陌生人,看中了摆在堂屋正中的虎头颖,要出100元买下,父亲琢磨着犹豫再三,终于没有狠下心用她换取我们的学费。但父亲的花事明显的日渐萧条。

为了继续供我和妹妹上学,父亲开始着手小生意,当手捏大哥寄来的汇款单,父亲老泪纵横。然后,一株株茁壮的花儿被父亲一一从地里连根挖出,包裹着家里的土,像襁褓中的婴儿去寄人篱下。

一晃又十余载,打开家里的影集,院落的变迁历历在目。而今我们都已成家立业,父亲也闲下来了,尽管院子十分狭仄了,父亲的花事还是已在早几年陆续复苏。君子兰和柠檬、无花果,已如小树一般,屋里几乎容不下了。我们不在家的冬季,我们的屋子就成了她们的闺房。各屋窗台添了些新品种:碧桃、康乃馨、绿珠吊兰、水仙还有我叫不上名的。那些年,每当劳累了,看看花,或开或绿或长或幼,会卸去我一身的疲惫,现在则是对生活的一种填充,父亲回忆说。但比起先前的满园春色,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但父亲并不遗憾,只要你们有出息,就是我最大的心愿,花可以再养,孩子一辈子只能抚养一次,父亲说。

现在,父亲家里的一群花,成了父母进城的牵绊,每叫父母进城,总是托辞花离不开呀,即使偶尔小住几天也是来去匆匆。

或许,一株株花草就像我们一样,被父亲视如亲生骨肉,或许,我们兄妹亦是父亲珍如生命的几株稀有花木。

父亲的电话美文父亲的电话篇十六

早八点,许多人还未从节假日的松散中缓过神来,似乎人人都未起床,街道一片寂静,连卖猪肉的都没好意思呦喝。

“突突突”,摩托车发动的声音响起,在这寂静的时刻,显得格外潦亮刺耳。

“东西带齐了吗?”“齐了”“嗯,上车吧。”

和父亲的简单对话后我便坐上了摩托车,眼睛扫了一下,街道上的人并不多。

父亲戴着头盔,肩膀宽阔,很高大,我多久没这样近距离的看他呢?似乎很久了,平时父亲都是很寡言,也就没什么机会接近他。

摩托车启动了,父亲很像正在奔赴战场的士兵,胯下的摩托车则像是一道子弹,快速的穿过一条条大街,街边的房屋、树齐唰唰的掠过。

我低着头,脑子里翻江倒海的想着。会不会被认识的人看到啊,看到我坐摩托车,身后是被五花大绑的行李箱和背包,一想到这,我的头更“努力”的低着,一是维持并不存在的发型,二是自己心里莫须有的虚荣感,我像极了一个见不得光的小偷。

到站下车后,腿很麻,父亲解下我的行李和背包,带我进站,我们在候车厅外边等车。

不料保安大声催促“去哪里的?进去等,不要站在这里。”父亲试图辩解却一时语塞,只得送我进去,我坐在候车厅的椅子上,父亲则出去在外边和司机谈话。

在候车厅坐着发呆,想东想西,家里为什么没有小汽车呢,这样送我上学我也可以光明正大的,也不用到车站被保安凶,一想到这种种窘态,心里隐隐对父亲感到不满。

不一会父亲便进来叫我出去上车,保安先是一愣,而后走过来,他似乎有点恼了,气汹汹的说,“车来了我会通知,回来候车厅等着!”父亲与他争辩“我问了司机,他说马上就开车了。”

争执持续了一段时间,司机才过来,保安见状再次将军“司机现在才来,你刚才在那里吵吵啥?”父亲启了启嘴唇,却无话可说。

我在一旁看着,心里猛然一紧,保安的强势与父亲的解释,竟显得父亲有些渺小……。

车开动前,父亲一个劲的跟车里的收银员说明“你好,我儿子要去xx,哪里下车离xx比较近,麻烦你到时候叫他一下好吗,他学生哥来的,不太懂。”

收银员摆摆手,低头看手机,“嗯嗯,行我知道了。”

此刻我的心再次缩一下,对父亲产生了怜悯,好像内心不想看到父亲低三下气般求人的样子,“爸,回去吧。”父亲四处张望一圈又看着我,“嗯,你自己要看着点啊。”

坐在车上,我听着收银员和司机在嘻嘻哈哈的聊天,后座一个女孩和外婆在聊家常,窗外小贩吆喝,车辆鸣笛,行人交谈,一幕幕随着车子的行驶而闪过。

我看着,但脑海中却有一个高大的影子在占据着,他双指夹烟,抬手吸一口吐出,烟雾缭绕中,仿佛有旁人在指指点点,忽然间,心中的影子在嘈杂的'声音中缩小,就好如一个侏儒站在巨人族之间,眼泪瞬间在眼眶打转。

我要去上学了,父亲会在车站待多久呢?他在烟雾里想什么呢?待会回去的路上会不会下雨呢?会不会被淋到呢?总是很多问题在耳边叽叽喳喳,脑子里一副副画面闪过。

哦,原来,我的父亲,他也很脆弱,他也会受伤,原来我的父亲,他也很笨拙,他与别人辩解时愈发的小声,只能以开玩笑的方式来试图逗乐别人,原来我眼中的巨人,他抗起的只是家庭的一片天,在万千旁人眼中,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原来他也曾经是小男孩,他也曾经有那么一片天,抬头就能看到的一片天。

而如今,父亲为人父,手撑天,脚踏地,背有老,手有小,肩抗家庭,身心俱疲。

但好在父亲没有倒下,他身后有他的孩子。只是,我不敢想象,有那么一天,我会是何种心情。

我不敢往下想,而是继续望着窗外,看那车流不息,在这并不发达的小城市,街道随处可见摩托车,车手也清一色是男的。

路过红绿灯时,车子停了下来,旁边一辆摩托车穿插过来,停在我视线下,车手是个爸爸,他载着一个不大的小男孩。

“爸爸,你看,这些车子好大”男人尬笑,“爸爸,我以后也要买个大车”……。

我不禁闭上了眼,眼泪再次不争气的在眼眶打转,吸了吸鼻子,暗自给自己打气,是啊,以后我也要买个大车子,小汽车,给父亲。

我的父亲,沉默寡言,身为人父后,却练就了一颗倔强的灵魂。

或许,在深夜里,在烟雾中,他也想过,要给孩子买辆汽车,要给孩子更好的。

我叹了口气,恍惚间看到父亲的身影,他一贯的双指夹烟,看着我说。

“自己在外面要看着点啊。”

父亲的电话美文父亲的电话篇十七

时光流逝,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陈年旧事渐行渐远。人们常说世上一切事物都是过眼云烟,时间会把一切慢慢淡忘,父亲离开我前,我和父亲最后在医院相聚与别离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生命中最让我痛彻心扉的56小时后,我的期望破灭了,父亲因为脑卒中永远的离开了我。临终前的父亲张着大嘴,下巴被殡仪馆的师傅脱臼了,仍然张着.......我知道父亲一定还有许多许多的话要说,带着对女儿的不舍和对未来生活的眷恋不得已离开了人世。

每年的8月5日是父亲的忌日,小贝总想为父亲写点什么,每次提笔又放下,不争气的眼泪总是模糊了我的双眸,泪水止不住的流,只好放下。每每想到临终前的父亲,我心如撕心裂肺般痛?眺望遥远的苍穹――那个叫做天堂的地方。让我千次万次的轻轻地呼唤,永远也不会答应我的称呼,让我再次将漫天的雨丝,编织成一张这辈子也不可能再对我微笑的面容。多少个漫漫黑夜里,喊到父亲,我的泪依然会悄悄暗涌。我伸出双臂,多想再抱抱您。每每拨打家里的电话号码,总是痴痴梦想着能再次听到父亲那亲切的话语和叮咛声。能与父亲结下父女情缘是我今生最幸运、最幸福、最快乐的事。此生我有幸成为您的女儿,真的是我的骄傲和无限荣光。如果可以,但愿来生我还能做您的女儿。亲爱的父亲,您的点点滴滴已经镌刻在我的心里从不曾疏离,时隔这么多年了,我仿佛又看到您在三尺讲台前,精神焕发的给学生上课的情景......。

父亲性情温和,是个极有涵养的人。他谦虚、好学、知识渊博,谈笑风生,幽默,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父亲早年毕业于燕京大学,生前是天津师大外语系教授,会三国外语,英语,俄语,日语。父亲生前能教基础英语,科技英语,医学英语,外贸英语。平时他喜欢用他喜爱的的德国蔡斯相机给他的学生、左邻右舍的邻居们、亲戚朋友们照相,免费洗好照片在挨家送去,所以人缘特别好。父亲对待家中的保姆,一点架子也没有,只要自己能干的事情,就不会让保姆干。我家保姆在我家做了之久。父亲退休后许多大学都聘请他,他先后在新华夜大,联大教英语,父亲在天津南开大学教硕士研究生,去北京商务学院教了两年外贸英语。后来因为身体原因,不在教课了,和母亲在家写书直到去世。母亲的高中学生也很喜欢父亲。父亲宠爱孩子对母亲更是宠爱有加。

我们常说父亲是个书虫子。记得我上小学的时候,父亲经常带我去外文书店,父亲买书从不吝惜花钱,多贵的书都会豪不犹豫的买下,时至今日我时常望着父亲留下的上万本英语工具书、教科书、阅读书刊发呆,一些书籍因为很久没有用过落下了灰尘。但我依然能隐隐看到父亲的身影。他的一生是进取的一生,没有虚度过一寸光阴,一直到住院前一天还在为出书查资料。她和母亲生前出过的四本高级英语书,是硕士生以上学历的人阅读的书刊翻印了两次。

父亲多才多艺,他的业余生活很丰富,京剧唱的超级的棒,扮相也很好,是天津京剧票友。自己不仅会唱也会拉二胡,京胡。每当周日或放寒暑假,课时不忙时,经常带我们全家到中国大戏院去看京剧折子戏,有时他也会给我们全家人唱几段折子戏。父亲还经常带我们去艺术馆看外国电影、看话剧、看杂技、去听相声等等。我记得我第一次听的传统相声小段,笑的我前仰后合。他还演过话剧《蔡文姬》饰演曹操。篮球和乒乓球打的也很好。父亲是我最崇拜的偶像。

我家是慈父严母。我的母亲是个非常自强的女性。14岁只身一人从秦皇岛到北京。就读慕贞女中,清华大学。我曾经好奇的问过母亲,你们教会学校的管家是不是和简.爱书中的管家一样厉害,母亲说差不多,管家是个非常严厉的外国女性,学生都很怕她。原来如此,难怪母亲的规矩这么多,对我们三个子女严厉多于慈爱。

母亲是高中毕业班英语特级教师,工作很累很忙。她不在家时,我们父女四个人唧唧喳喳的说的特别热闹,母亲一进家门我们就散了,家里变得鸦雀无声。家里人多声音嘈杂她嫌吵,许是工作太累了,回到家需要安静。我们三个孩子在她面前个个都悄悄的,说话不敢高声。只要母亲心情好,偶尔给我们个笑脸,我们立刻觉得特别愉快。

文革期间学校里都在停课,学生不上课了,有的学生在闹革命。母亲照常上班,父亲在家里搞英语翻译。每次都是我帮父亲抄写全部译文,为此我练了一手漂亮的钢笔字(魏碑体)。父亲给弟弟买了一把小提琴,母亲为弟弟请了一位教小提琴的老师,弟弟每天在家学拉小提琴,弟弟下乡的日子里无论农活多累也一直拉小提琴,白天去干活晚上去村边的小树林里拉小提琴非常刻苦,就是这把小提琴让弟弟曾经成为内蒙古歌舞团小提琴次席。后来从歌舞团考上的内蒙古大学,在北京读的研究生。

随着上山下乡运动的开展,因为母亲是高中教师,每天都在动员自己学生下乡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所以我和弟弟要起带头作用,要自觉的下乡了。我和弟弟都下乡在祖国的边远地区,在农村下乡的日子里,都是父亲给我们姐弟俩写信,寄零食,寄零花钱。父亲不论我们回不回信,到三天准写一封信寄给我们,让我们时时感到家庭的温暖。我们下乡的地方至今仍是全国最贫困县,那里很落后交通很不发达,每次信寄到我们手里都有好几封了,邮递员总是笑着对我说,就数你的信最多。弟弟离开农村后,只留下我一个人在那教书,父亲特意为我买了一辆永久牌自行车托运到我下乡点,为我提供了出行的方便。

历尽千辛万苦,我终于调回天津工作了,父亲还没退休,他白天有课去师大讲课,晚上去夜大讲课,所以我下班后和父亲一起去听课,在父亲的课堂上我学完了许国璋的四册书,新概念英语,英语九百句,后来我考上了外院英语专业,在班里我是班长,每次考试我都是第一名,感谢父亲对我的培养,我在人生中无论遭遇怎样的磨难和挫折,我都会以父亲为榜样,坚强的走下去。

我一直在外地工作,父母承担起抚育下一代的重任,我的女儿从3岁开始与外祖父母一起生活,女儿五岁开始学幼儿英语。我母亲对我女儿学习要求非常严格,所以她的学习成绩一直优秀,我女儿没有让外祖父失望,她在南京大学上大二时英语通过了4级,上大三时英语通过了6级。上大四时托福考了606分,在北京读研究生时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在我女儿17岁考上南京大学的这年8月父亲得了脑卒中,永远的离开了我们。父亲的突然离世,让母亲受刺激得了轻度精神分裂症,我也得了癔症瘫痪,扎了好几个疗程的针灸才痊愈。我爱我的.父亲。虽然父亲人已离开,但他的精神还在;虽然父亲远在天堂,但他的爱还在。我一定不能让他失望,我要让我的人生过得精彩,我要让我的生命活得有意义。等到将来有一天,我还能牵到父亲的手,请父亲一定不要把我的手放开......!

今天我把父亲撰写的书打开,我嗅到l了父亲的气息,仿佛又看到父亲孜孜不倦的身影......

父亲的电话美文父亲的电话篇十八

父亲是煤矿工人,我也就理所当然是煤矿工人的儿子。父亲在上世纪60年代末来到这座煤城,到世纪之交病故,在煤矿整整工作了30年。1983年我从老家来到父亲所在的煤矿求学,当时我14岁。屈指算来,我在煤矿生活工作也近了。不由得怵然一惊:父亲迫于生计,由农民而成为煤矿工人,如今已逝十年,而我,也从一个俊朗少年在这煤矿一日日地过了而立。

逝者如斯夫!面对广袤空茫的天宇和无限绵长的时光,我常常感叹于生命的局促和艰难。

然而逝去是时光,逝不去的是记忆。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对煤矿的人生体会也越来越深,对父亲也越来越多地充满敬意。

煤矿最初留给我童年的印象与两件事密切相关。

一次,不知是因为什么事情,我和母亲去父亲工作的井口等待父亲。眼看着一群群刚刚上井的工人从身边走过,却无法分辨哪个是父亲,他们满脸煤灰,从头到脚的黑,黑得不知所云,黑得天昏地暗,他们走动着,像一群煤炭柱子在青天白日之下移动,看不到父亲,母亲有些失望、遗憾,还有些焦急,然而父亲就在其间。

另一次,也是我和母亲来煤矿小住期间,父亲把本该他在井下吃的班中餐给我带了回来,班中餐是烩菜馒头,用那种铝质的平板砖一样的饭盒盛着,方便送饭工装到包里往井下背运。父亲不仅把他的班中餐给我带回来,还多带了一盒。父亲说,没人吃了,丢了怪可惜的我闷着头,并不多说话,先是把其中的一盒风卷残云,并不觉得怎么饱,可父亲就在跟前,我贪吃的想法不敢表露出来,正悻悻然,父亲出乎意料地对我说,想吃就把那盒也吃了吧,父亲“大公无私”地说着,我一听神勇倍增,居然一口气将另一盒烩菜馒头也扫荡殆尽。

从此,我对煤矿初始的印象便一是黑而脏的工作环境,一是好吃的班中餐。

父亲性格温和。父亲在煤矿,我们难得见他一面。所以他回家探亲,总是对我们兄妹更加温和体贴。在我幼小的心灵深处,是母亲用她那无比坚强的体魄养育了我们兄妹二人。我很早就对含辛茹苦、勤劳善良这样的词有了深刻的体会。并从母亲身上隐约看到了中国女性超于男性的光辉与伟大,母亲以一个女性的肩膀支撑着一个家庭的生气和希望。

再后来,我读书期间,父亲经常让我给他写些安全生产方面的保证承诺之类的东西。在煤矿,安全是头等大事,但这背后的隐语是,在煤矿工作是极不安全的,随时都可能会因为各种事故而使人残疾甚至丢了性命。我在替父亲代笔时,已然知道了当时煤矿抓安全的两种措施:一是反“三违”,二是“四无四保”。(煤矿抓安全的方法很多,这不过是其中的两种),所谓“三违”,是违章作业、违章指挥、违反劳动纪律。“四无四保”,“四无”指个人无违章,班组无轻伤,队里无重伤,井区无死亡,“四保”是要个人保班组,班组保队,队保井区,井区保矿。反“三违”是自上而下,“四无四保”是自下而上,在煤矿井下,遵章与违章,安全与生产,是一个极大极深的课题。稍有差错,就会形成难以兼顾的矛盾,这是题外话。

不幸有一次,父亲就被抓了“三违”,不仅要写检查,还要在工业产区的曝光栏贴上照片警示旁人。检查自然是我写的,我还看到了父亲被亮相的照片。父亲历经沧桑的脸上刻满了皱纹。嘴角、眼里却似乎有着隐隐的笑意,我恍然读出了父亲的无奈、父亲的尴尬,当然还有父亲从不轻易示人的苦痛。有人说,在煤矿工作是残酷的,这里头不仅有环境的、劳动强度的、消耗时间的等等因素,还有另一层费解的意思——在地层深处与大自然斗,流血牺牲是经常发生的事,煤矿不是有死亡指标吗?而除了煤炭行业,哪一个行业还有这样的指标呢?在其他行业,比如部队、比如警察,负伤流血乃至牺性,无一例外是光荣的。而在煤矿,就要受到处罚,分析事故总能找到“三违”的根源。即使死了,也不可能在名份上成为英雄或者烈士什么的。

幸好,正如母亲所说,父亲在煤矿下井30余年,除了有限的几次“三违”,终未有什么大的祸患,实属不易了,然而,我却因工作的变化,逐渐有了与煤矿共生共息的感觉。

先是在周刊做编辑时,组织采编人员到井下熟悉生活,其时,我在工人师傅的帮助下,极其笨拙地穿上下井的服装并戴好头灯,备好自救器等,这一穿就是满头大汗,后来到了机关,再后来又到了基层队组。

不过从上世纪90年代以后,随着采煤机械化水平的提高,煤矿的安全生产和井下作业条件已大为改观,我下井后也只是走马观花,并不曾体验到父亲年轻时在井下的辛苦。

我自参加工作以来,一直未曾离开过煤矿,就想,每个人都是有局限的,一生的`道路,也许是命运的安排,自己往往难以掌控,所谓生涯设计之类的话,只是在局部的范围内起些作用罢了。想起一句话,昨天已经过去,明天还未到来,属于我们自己的,只是现在。而现在,我在煤矿谋生。

自然的,煤矿的一切,在我眼里就越来越亲切起来——这是你无法刻意追求的缘分,也是你无法轻易逃避的情结。

煤炭,在中国能源中,至少在目前还占有不可撼动的战略地位。而煤炭是不可再生资源,这里面有两层意思,一是说,煤炭是大自然赋予的可使一方水土人物休养生息的宝贵财富;一是说,这财富的绝对量或说生命是有限的,挖一些就少一些。可在当下的中国,与其他行业相比,煤矿如此苦脏累险,却没有什么优越的地位,煤矿工人的待遇普遍低下,煤炭行业被当今的高校才俊们普遍不屑。反过来看煤矿和煤矿工人,他们在国家需要时毫无怨言地挺身而出,全力以赴搞建设,在市场疲软时,又自力更生谋发展,默默无闻渡难关,这,便是煤矿和煤矿工人的伟大。

父亲的电话美文父亲的电话篇十九

一直不曾知晓父亲还有写日记的习惯,直到父亲去世后,我在清理他的遗物时,才发现他抽屉里还放着几本厚厚的日记本。

翻开父亲的日记,映入眼帘的尽是些密密麻麻,歪歪斜斜的字体。仔细辨认,无非是记录一些生活的琐事和感悟罢了,但父亲日记里记载更多的则是我的母亲。

父亲是患脑溢血去世的。在这之前,父亲就因脑出血偏瘫已卧床三年之久。在这三年里,一直是母亲坚持的照顾着父亲。那时,母亲已接近七十高龄。可母亲为了减轻我们的负担,年迈的她毅然挑起了照顾父亲的重担。疾病已经导致父亲完全丧失了左边的知觉,只能终日躺在床上。自从父亲瘫痪后,母亲便成了父亲的左手,一直陪在他身边。母亲除了照顾父亲的起居饮食外,她还支撑和激励着父亲,并给予面对病痛折磨的勇气和信心!

母亲虽年岁已高,但还要亲自种些天然的蔬菜瓜果给父亲吃。每天,天刚微亮,母亲便要起床,帮父亲洗漱干净后,再打理好父亲的早餐,然后还要徒步去几里地远的镇上,置办些生活所需的物品和父亲所喜的食物,又匆匆徒步而回。由于父亲左脚已经失去了知觉,无法站立,母亲每天还要搀扶着父亲大便。母亲本来年岁已高,加上身体本身的瘦弱,搀扶父亲下床已经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了。但母亲却毫无怨言,把父亲护理好后,母亲又要扛着锄头下地了。母亲为了有更多的时间照顾父亲,把菜园选择了离家很近的那块荒地上。母亲重新的开垦出来,精心细致的耕耘播种,以便父亲能在病中吃上新鲜的蔬菜。在母亲日夜精心细致的照顾下,被病魔摧残得极为虚弱的父亲,脸上逐渐红润起来了。

病榻上的父亲,除了病痛对他的折磨,还要忍受更多病人的那份孤寂!母亲日夜操劳家务,无暇整日陪在父亲身旁。由此,母亲便把电视搬到了父亲的床前,又把收音机放在了他的枕边,还在父亲面前放置了几本他喜爱的书籍,借此来消磨疾病给父亲带来的隐痛。直至晚上,一切打理就绪后,母亲才有空坐下来,替父亲捏捏僵直的手脚,然后陪父亲看看电视聊聊天,直到听见父亲的鼾声,她才回屋睡觉。

父亲还患有痛风,痛风复发,父亲疼痛难忍,往往是汗流满面,斜靠在床上不停的呻吟!每当这个时候,母亲都要扔掉手中活计,急忙回屋翻找出给父亲准备好的药面,然后伴些蜂糖搅合均匀,小心翼翼的贴在父亲的患处,再倒开水喂父亲几粒药丸,父亲疼痛才稍加好转。药面用完了,母亲又委托城里的亲戚给父亲多抓了几副药托人带回,连敷几日,红肿逐渐消散,母亲才放下心来。

每天一早,母亲就要帮父亲打开电视。父亲喜欢看新闻有关的节目,边看边有做笔记的习惯。为此经常叫嚷着让母亲去镇上给他买些纸笔回来,把那些重要的事件都认真的记录在本子上。父亲年岁已高,加上曾患有眼疾,脑出血更是让他的视力雪上加霜。即使带着老花眼镜也清楚不了多少,只能任凭感觉在纸上慢慢的勾勒出一笔一划。字迹更是无法对齐,间距也是时密时疏,歪歪斜斜的可怕只有父亲自己才能辨认。病痛严重的摧残着父亲的身体,腰身越加弯曲无力,但父亲任像一张弓似的趴在被褥上,艰难的记录着生活的点点滴滴和自己的感悟!父亲如此的执着,似乎已经忘却了病痛对他的折磨!

父亲还有一个本子是电话簿,记录着我们和亲朋好友的号码。以前父亲都会用手机储存号码。但瘫痪后,他的视力越加迷糊,手也变得更加笨拙。为了常与我们联系,他把每一个人的号码都记在本子上。父亲写的字体很大,以便于他自己能够清楚的辨识。每当和父亲通话,他总大声说自己很好,不需挂念!反而还不停叮嘱我们在外面不要节约,要吃好用好。父亲生前爱做好事,又是一个耿直豁达之人!且在私塾读过几册书,有一定的文化素养,这在他们那个年代是难得的。因此很受乡亲们的爱戴,并尊称他为老师。凡哪家有红白喜事,都要请父亲帮忙,父亲也很乐意的接受。为此,父亲集聚了很好的人脉关系。父亲瘫痪后,很多亲朋好友都纷纷前来陪他聊天谈心,并给予他希望!

父亲还有一本厚厚的记事簿,记录这些年他和母亲的生活琐事。哪天母亲买了什么,做了什么好吃的,甚至于哪天给他洗澡更衣,他都写得一清二楚。去年,女儿和儿子因自己的事情回家呆了半年,家里增添了些许热闹。但每当他们出去,父亲总把时间写得清清楚楚,许久都没回来,他便翻开他的电话本,带着眼镜仔细的查找他们的名字,然后拨通他们的电话,得知他们在外面很平安,才得以放心。虽然我们已近中年,但在父亲眼里,我们永远是他长不大的孩子。这些年为了生计常年在外奔波,病榻上父亲总是挂念担心着我们,在他眼里,子女的平安幸福比什么都重要!

每年临近春节,我都会早早的回家陪父亲。两千多公里的路程,总是会接到父亲无数个电话,反复的叮嘱我们在路上要小心谨慎。我想这其中也有父亲的期盼,期盼那份久违的团圆!自从父亲瘫痪后,我都把春节期间的时光留在了他的身边。坐在院坝中给他剪指甲,陪他一起晒太阳,一起听收音机,一起感受油菜花的芬芳!春天是一个美丽的季节。每当春节,门前那几棵父亲种下的樱桃树,洁白的花朵都会挂满枝头!那时,我总会推着父亲缓缓穿行在乡村小道上,轮椅上挂着父亲的日记本,父亲的收音机播放着他喜爱的民谣小调,优美的旋律在金灿灿的油菜花中萦绕!那一刻,我是多么希望时光能够永驻,静静的推着父亲,远离生活的浮躁,是多么幸福的事!

而这一切,现在已经不复存在,只能是回忆了!

得到父亲病重的消息,我还在远隔家乡的千里之外。乘坐飞机回家,天已经黑了。父亲已经躺在病榻上,不能言语了,只是闭着眼急促艰难的呼吸着氧气。见我回来,母亲转身躲在角落偷偷的抹着眼泪哭泣。姐姐拉着我的手,坐在父亲床前,弯下腰哭着在父亲耳边说,爸,你的儿子回来了!我紧握着父亲的双手,他的手还是那样的温暖,只是更加的瘦弱了!我哽咽着不停呼喊着爸爸,父亲终于微微的睁开眼着我,我分明看见父亲眼角流出了一行泪水。

严重的脑溢血已经让父亲不能言语和进食了。父亲的病况日益严重,体内已经严重感染,他的右手不停拍打着胸口,渴望减轻那份剧烈的疼痛,但却无济于事,唯有痛苦般的呻吟!那几天,是父亲最艰难的日子,也是我人生中最艰难的日子,那种无能为力,那种撕心裂肺的揪心,刀割般的悲痛一直萦绕着我,还有那种默默祈求奇迹的心愿一直也在心间!我们一直守护在父亲身边,握着父亲松弛的双手,含着泪轻轻的呼喊着他。那时,我是多么希望父亲能答应我一声啊!哪怕是从喉咙里发出的一小声我也愿意。可父亲终于还是没有,代替他声音的只有他眼角的几滴泪水。我知道,我是永远再也听不到父亲的声音了!

送父亲上山那天,天空下着大雨,母亲拖着疲软的步伐,踩在泥泞的道路上,早已泣不成声了!自从父亲病重后,我们已经流干了所有的泪水,而那种失去亲人的悲痛却像锯齿般一直在心中撕裂绞痛着!直到第二天,我才静静的坐在父亲的坟前,给他点了一支烟,回忆起我和父亲的点点滴滴,我不敢相信,我心中可敬的父亲,却变成了眼前这一堆黄土。从此,我的世界再也没有了父亲!再也听不到父亲的声音了!终于忍不住,趴在父亲坟上,大哭了一场!

父亲就葬在我家门前那块菜园地里,我知道,即使他去世,他也要守护着我们,一直会保佑着我们的家。

这其中守候我们的,还有父亲留下的那几本日记。它将激励着我们,无论遇到什么挫折,比起父亲所受的疾病之痛,都不算什么!

也许,这也是父亲所期望的!

父亲的电话美文父亲的电话篇二十

有一种记忆可以很久,有一种思念可以很长,有一双手,那手心的温度和适度,让我一生无法忘怀。鬓角的白发,额头的皱纹,大山般的父亲,留给我们的不只是背影。

——题记。

知道女儿的事已是子夜时分。车间里的灯光如白天一样,机器轰隆隆的运转着,工人们忙碌碌的工作着,虽然手机装在贴身的口袋里,也调的是铃声和震动,但是嘈杂的机器声和紧张的工作未能及时听到和感觉到。当我发现后,打过去,才隐隐约约地知道女儿发高烧住进医院了。

虽然已是深秋季节了,可车间里仍旧还如夏天一般的闷热。向工长请完假就赶忙换衣服往医院赶去。这是个多雨的季节,阴冷的秋风,夹杂着淅沥沥的秋雨,由于走得匆忙,竟忘记带雨伞了。凌晨12点多,街上已没有任何的车辆,况且此时还正下着雨呢。女儿的心就是我的心,女儿的痛苦就是我的痛苦。我已经顾不了太多了,三步并作两步的向医院走去。水泥路面的积水已经将鞋子和裤腿沾湿了,汗水和雨水将眼睛眯的快成一条缝了。两旁橘黄色的路灯光,也无精打采的亮着,好像感觉自己是个落汤鸡,有一种被人嘲笑的样子。我的心一直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

四年前,我的心也有过这样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一次。那是寒冷的冬季,快进年关了。那天,刺骨的寒风呼呼的刮着,太阳也被寒风吹的躲到云层的后面了。儿子当时有两岁多了,母亲早上看到儿子的头发有些脏,就在生着的火炉旁,给儿子洗了个头。快到中午时分,一向调皮捣蛋的儿子,忽然间显得无精打采的,脸也通红通红的,我赶紧去摸孩子的额头,发现很烫手,就知道孩子发烧了。我即刻叫上我的母亲,抱起孩子就往医院跑。我一边跑,一边不住的安慰孩子,此时满头大汗的我竟然忘了打车。到了医院给孩子挂上吊瓶后,才放下了心。我的母亲,也早已累的气喘吁吁,坐在长条椅慢慢缓劲儿呢。

突然,我的脚底下踩到了一个小坑,一个踉跄摔倒在水泥路面上,只觉得额头特别的痛,爬起来后,随手摸了一下,就继续快步的往医院赶去。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到医院了。到了急诊室门口的时候,女儿已经挂上吊瓶了,正躺在她妈妈的怀里甜蜜的睡觉呢。妻子惊讶的看着我:你怎么了,浑身的泥水,头上怎么起了那么大个胞。我说:刚才在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我妈妈说不行给你看一下吧。当我看到女儿一切安好后,笑着说:女儿现在也不难受了,我的伤也就不痛了。

父亲的电话美文父亲的电话篇二十一

一个人活着的时候,因为事情太多,不会去计较黑夜与白天,时间过的飞快。当一个人不在了,日子就堆起来了。父亲的忌日已到,细细想来,他已经离开这个世界十四年了。

回想许多年前,在故乡的老宅院里,我们兄弟姐妹正围坐在院中的方桌前争着抢着从母亲手里夺过刚煮熟的玉米,胡乱的啃着,米粒还没有嚼碎,就已经被咽到肚子里了。儿时的记忆里煮熟的玉米很绵软,香得和奶一样。父亲就坐在屋檐下一张藤椅上,含笑看着我们。“没个吃相,看你们这个样子,啥时候能长大呀!”父亲一边说一边从衣兜里掏出装满旱烟的口袋,从里面抽出一张剪好的纸片,将口袋里的烟沫小心翼翼的倒在纸片上一些,然后熟练的卷成卷。含在嘴里点着后,很享受的缓慢的吸着。眼睛注视着他的孩子们脸上是幸福的笑容。这一幕是我儿时对父亲最清晰的记忆,也就对父亲生出了难以割舍的依恋。

父亲是位很普通的人,老实厚道,没有多少文化。他最喜欢的就是听评书了。那些年虽说已经有很多家庭里有电视机了,可是对我们这个老人、孩子七八口的工人家庭来说,还是奢望。父亲的记忆很好,在工厂里听过的评书,他都能绘声绘色的讲给我们听。如今看来,父亲以他丰富的想象和记忆,深入浅出的为他的.孩子们讲诉着一个又一个惊险而离奇的故事,令我们的童年增添了无尽的快乐。以至每次想起父亲,就会想到父亲讲评书时的样子。美好的记忆还在,而那恬静温馨的亲情却是再不会有了。

父亲的电话美文父亲的电话篇二十二

叮铃铃……,一阵清脆的放学铃打响后,孩子们在老师的引领下列队走出校门,在校门前的等待区等候他们的爸爸妈妈。

嘀、嘀滴……,朝着此起彼伏的喇叭声望去,只见路两旁的汽车一辆紧跟着一辆,远远排开,如同两条游弋的长龙,摇摇摆摆,浩浩汤汤,八米多宽的道路一下子被挤占了很多,路中间空挡里的那些单车及徒步一族显得瘦弱了许多,此时,学校门口俨然成了一个庞大的汽车超市。

这时候,两个女孩儿的父亲一同走向自己的孩子。

“小莉,这是谁呀?”小云一脸疑惑的问道。

“我、我、我爸”,小莉对着眼前这个光着脚踢啦着塔拉板,两袖油渍,黑黑瘦瘦的人,用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说道。她的脸一下子着了火一般,热辣辣的,低着头好像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是莉莉爸爸,你是小云吧,我常听小莉说你们玩得可好了。您是云云爸爸吧?您好,您好”,说着说着,小莉爸爸热情的主动伸出手来。

小云爸爸伸手推了推鼻子上的金边眼镜,淡淡的的回了一句:“嗯,您好”!伸出左手,象征性的握了一下,就赶紧收回去,拉起小云头也不回的奔向路边那辆格外抢眼的奔驰越野。

小莉爸爸推起那辆骑了多年的破旧自行车,忽然像个雕塑似的在站那儿不动了,像是受了啥刺激。自言自语的说:“啥眼神啊?开辆豪车尾巴就翘天上啦?”更让他气愤的一幕出现了,他正好看见前面车里的云云爸爸用纸巾将那支才握过的手擦了又擦,然后将纸巾扔出车窗外,一轰油门,一溜烟走了。那团纸巾像是故意似的随风飘飘悠悠的飞过来。

“这是干嘛?虽然我衣服没换,但我手洗过了啊!你的手不就是比我白嫩些吗!”小莉爸爸心里很不舒服。

“你一个街边修自行车的,人家开大奔的,咱拼得起吗?你修你的自行车呗!谁让你来接我的?我都五年级了,我自己能走回家?”莉莉没好气的说,小嘴儿撅得老高,能栓住一头驴。这时候她的眼里噙着欲掉下来的泪珠,她一时觉得爸爸太不给争面子了。

“呵呵呵,宝贝儿生气啦?你爱说啥说啥,爸爸不会生自己女儿的气。爸爸是一个修车的主不假,但爸爸的`手脏吗?要说拼车,咱这辆破自行车的确还不如人家车里的一个坐垫值钱多,但你得看拼啥了?拼环保吧,爸爸是环保人士,爸爸骑得车是不咋新,但不排放尾气,虽然没有烧油拉动gdp,但没污染大家的空气。拼贡献吧,你看老爸的手里来的啥?出去的都是啥?老爸日日月月年年的为大家伙修理自行车、助力车、童车、还有轮椅,一天最少也修个三五辆的吧,下来是多少辆?我没算过,但这数不会很小,我估摸着我修过的车从这儿排开,也要几里地远吧?这些骑车的可都是环保大家空气的人士啊,这些人因为不开汽车一年少排放多少有毒的汽车尾气啊?人家广东的省委书记都带头骑自行车呢!现在到处都喊:‘生态发展,保护环境’,可关键是谁从自身做起了?谁从现在做起了?谁从身边的一点一滴做起了?再说了,自行车好比人的腿,坏了不能行路啊!我对来修车的都是以诚相待,将心比心,从来没多收过人家一分钱,钉是钉铆是铆,即使人家不让找钱了,我还是跑过去给人家,做人啊!要有原则,不能胡来,该咋地咋地。有时遇到没带钱的,我都是免费修理,从不计较。爸爸觉得为人民服务的还不错啊!”

“你没看见看人家对着我们擦手,还扔手纸吗?”小莉还是耿耿于怀的道。

“管他呢!林子大了啥鸟没有?敬爱的周总理见了掏粪工人还主动握手呢!开个豪车算啥?呵呵呵”。小莉爸爸忽然乐乐的说。

“爸,你这座驾也太破了吧!你看辐条锈了,车座都塌陷了,换个新的吧?”小莉酸酸的说。

“不,不换。这辆车还是我和你妈结婚那时候,你妈买给我的。”这车虽然破旧,但这是你妈送我的。打你出生到现在,这辆车没少出力,你很小的时候,好几次深夜你发高烧,我都是骑着这辆破车带着你妈和你去人民医院给你打针的,多年来,我都是骑着它风风雨雨里一路走来的,就是以后真骑不动了,我也把它存放好当做今生一辈子的纪念。”爸爸一下子说了很多,然后是好一阵子的的沉默。

小莉也不再打扰陷入沉思的爸爸,父女俩就这样一声不吭的推着车默默向家走去。

早些时候,小莉爷爷姥姥两家都不富有。小莉奶奶心脏不是很好,常年服药,爷爷就那点退休金。小莉爸爸从部队转业回来,一时没有稳定工作,开始在机关当了一段儿保安,因为工资不多,就自己置办了家当,在达活泉公园门口附近的一棵大槐树下干起修理起自行车行当,一干就是10多年。

小莉姥姥家也是个普通工人家庭。小莉妈妈建材学校毕业后在市水泥厂上班,后来企业破产了,就到市郊区一家食品厂工作,场子效益好,薪水就多发点,效益若是不好,薪水就没个着落。

“我妈那么漂亮的一个人咋就看上你这个穷鬼啦?你使了啥阴招骗得我妈妈吧?呵呵呵”,女儿讥笑着问道。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老爸我是光明正大的追到你老妈的好不好?我曾经打败了三个劲敌呢!你妈妈说我这个人善良孝顺心眼好,跟好人在一起放心、安心才嫁给我的!”爸爸一脸骄傲得意的说。

“吹牛不上税,你就吹吧”,哈哈哈,哈哈哈,父女俩爽朗的笑起来,完全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

说着说着,就到了家门口,一推门,莉莉发现客厅的茶几上摆放着一个精致美丽的粉红色大蛋糕,蛋糕上立着一个抱着心字的小女孩,上面还有一句醒目的happybirthdaytoyou,蜡烛、小盘子、小勺子已摆好,这时,系着围裙的妈妈放下刚包好的一个饺子,笑着走过来,公主生日快乐!啊!我生日?莉莉一摸后脑勺的小辫子,得意地笑了,她两手搂住爸爸妈妈,谢谢妈妈爸爸!话刚出口,泪就流出来了……,“怪不得老爸今儿收摊那么早呢,他想好好的给女儿过生日!怪不得老爸不告诉我呢,他想给我一个惊喜!哎!可怜天下父母心!我怎能嫌弃老爸那辆破车,怎能讨厌老爸那身沾有油渍的工作服”,小莉一边自责,一边流泪。

“咋啦?我的小公主?学校里有人欺负你不是?”妈妈看到一脸泪花的女儿轻轻地问道。

“没有,今儿我好高兴妈妈,今儿是我生日,也是您的生日啊!那年的今天你生了我,养育我长大,爸爸妈妈你们好辛苦!好伟大!看着黑黑瘦瘦的爸爸,慈爱的妈妈,流泪的小莉又感到隐隐的心疼!

“莉莉,爸爸还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呢”,爸爸兴奋的说。

“啥呀?老爸”,小莉好奇的打量着爸爸。

“跟我来”,爸爸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她的手,蹬蹬的飞快的奔到楼下,打开了楼下地下室的们,哇塞!好漂亮的一辆捷安特哦,粉红色,休闲型,女孩儿一看就倾心的那种。小莉上去试了试车,感觉贼好!

“这回满意啦?”老爸问道。

“嗯,非常满意,爸爸万岁!小莉上去亲了爸爸一下”。

爸爸咯咯的笑了,笑的很灿烂。

“以后你就骑着它上学好了,爸爸现在还买不起汽车接送你,就是以后有了钱,买也买个电汽车,空气是大家的,我不污染大家的空气。我也不再骑那辆破车接你了,你以后千万要注意交通安全哦!”爸爸很认真的说。

“嗯,一定”。小莉非常开心的点点头。

原来,这辆车,是小莉爸爸找人弄来的散件,自己当天下午组装好的,省了不少钱。前些日子,女儿说要一辆自行车的,他圆了女儿这个梦,女儿很高兴,老婆也高兴,他更高兴!

“我虽然没有傲慢的豪车,但我有聪明懂事的女儿,有美丽贤惠的妻子,有健康的身体,一家子平平安安的,上帝已经厚爱我无限了!为此,我心里充满感恩!他忽然又想起了电视广告里的一句话:“在家里,老婆孩子是老板,我是员工,能给她们打工幸福而又快乐!在街边我修车也是打工,是为父老乡亲们打工,幸福快乐也属于我!”

电影《非诚勿扰》里葛优有一句话:“人活着是一种修行”,小莉爸爸是个修车匠也是个善修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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