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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长与山海经句子欣赏篇一
这一部分主要介绍了不同人对长妈妈的称呼以及长妈妈名称的由来。“我”的家庭是一个等级森严的封建家庭,即使对一个保姆的称呼也是长幼有别的,祖母最长,所以叫她“阿长”,母亲与阿长平辈,依着孩子称她为“长妈妈”,“我”是晚辈,则亲昵地叫她“阿妈”。文章第一句所谓的“已经说过”指的是作者已在《朝花夕拾》的首篇《狗·猫·鼠》中提到过长妈妈,那是一个害死隐鼠而又以谎言欺骗小主人的女工,给人的印象似乎并不太好。所以文章开篇,作者就在不经意间暗示了曾经有过的对长妈妈的不满情绪。
接着作者在文章第二小节介绍了“长妈妈”称呼的由来,“长妈妈”的称号原来是顶替了“我家”先前一个女工的绰号而来。这真让我们感到她比孔乙己还要可悲,人们毕竟知道孔乙己还有个属于自己的姓,而长妈妈连自己姓什么也不为人知,直至三十年后鲁迅写作本文的时候仍不知长妈妈姓什名谁,可见长妈妈的地位是何等的卑微。鲁迅曾说过,旧中国的妇女,数千年来没有争得做人的地位,她们“连羊还不如”。连姓名都被人忘却的长妈妈不正是千千万万旧中国农村妇女的典型代表吗?
这一部分又分三个层次:
这里作者主要选择了几个典型事例写对长妈妈的讨厌,一是厌长妈妈罗嗦(“常喜欢切切察察”),甚至怀疑长妈妈在家中挑拨是非(“我的家里一有些小风波,不知怎的我总疑心和这‘切切察察’有些关系”);二是厌长妈妈限制“我”的行动(“又不许我走动,拔一株草,翻一块石头”);三是厌长妈妈睡觉占地(“睡觉时她又伸开两脚两手,在床中间摆成一个‘大’字,挤得我没有余地翻身”)。这些事情完全是从小孩的角度写的,换一个角度也许就不能说她讨厌。“常喜欢切切察察”不是可以说明长妈妈并不是一个自我封闭的人吗?“不许我走动”不是正表现了长妈妈对“我”的关心和负责吗?“睡觉时她又伸开两脚两手,在床中间摆成一个‘大’字”是不是因为白天劳作太累了?这不正说明了长妈妈的勤劳吗?
这一层次主要写烦长妈妈的许多“规矩”和“道理”,重点写的是过年的规矩。从压岁钱说到祝福语再到吃福橘,写得非常详尽。这些在小时的“我”看来是太烦了,但在读者特别是外国读者看来,就要当民俗来欣赏了。鲁迅曾对日本友人增田涉说,在他的《朝花夕拾》里,“有关中国风俗及琐事太多,不加注释恐怕不易了解”。鲁迅这样对中国特有的源远流长、神秘奇异的民风民俗的描写,使作品产生了特有的魅力。
这第一次的敬意是由长妈妈讲“长毛”的故事引起的,故事的前半部分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但因为“我”觉得这件事和 “我”毫不相干,“我”并没感到可怕。但当长妈妈讲到她们一排女人脱了裤子,竟能阻止“外面的大炮”“放不出来”时,“我”“不能不惊异”,“不料她还有这样伟大的神力”,“从此对她就有了特别的敬意”。这是由“厌烦”到“敬重”的第一次转折。
但这种敬意随着“隐鼠事件”的发生而逐渐淡薄甚至“完全消失”。这里作者又一次提到“隐鼠事件”,可见这件事在幼小的鲁迅心中印象是非常深刻的。那么,“隐鼠事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据鲁迅在《朝花夕拾》的开篇之作《狗·猫·鼠》中介绍说,隐鼠是鲁迅小时侯非常喜欢的一种小老鼠,一天,他发现隐鼠不见了,长妈妈告诉他,“隐鼠是昨天晚上被猫吃去了!”于是,“我”就从此痛恨起猫来,后来,“我”竟偶然得到一个意外的消息:那隐鼠其实并非被猫所害,倒是它缘着长妈妈的腿要爬上去,被她一脚踏死了。从此“我”就特别记恨长妈妈,对长妈妈的所言所为也就特别厌烦。作者在写敬重长妈妈的两个故事中间,再次穿插这个“隐鼠事件”,一是为使文章顿起波澜,二是与下文写敬重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第二次敬意的缘由是远房祖叔对《山海经》的生动介绍,那“人面的兽,九头的蛇,三脚的鸟,生着翅膀的人,没有头而以两乳当作眼睛的怪物……”对幼时的“我”该有多大的诱惑啊!就在“我”想一睹为快时,祖叔却不知这本书“放在哪里了”,因为祖叔很“疏懒”,“我”又不好意思逼他去找;向别人询问,别人又“不肯真实地回答我”;想自己用压岁钱去买,书店离家又很远,即使去了,书店又关着门;长妈妈来问《山海经》是怎么一回事,“我”虽对她说了,但“我”“知道她并非学者”,所以,“我”认为“说了也无益”。可就在“我”几乎完全无望的时候,长妈妈却给“我”买来了《山海经》。这一部分的蓄势是非常充足的,这就使得长妈妈《山海经》的到来不同寻常。“我”不仅“似乎遇着了一个霹雳,全体都震悚起来”,而且要满怀感激地说:“别人不肯做,或不能做的事,她却能够做成功。”慨叹长妈妈“确有伟大的神力”。如果说,前面写长妈妈脱裤子挡大炮的“神力” 不免含有难以全信的嘲讽之意的话,那么,这里用“确有”来修饰“伟大的神力”就完完全全表达了“我”的感激和佩服之情了。
由此可见,《山海经》一事在“我”与长妈妈的交往中具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它彻底颠覆了“我”原先对长妈妈的一切不好的印象,“我”终于由“厌”长妈妈、“烦”长妈妈到“敬”长妈妈。发生这种转变的根本原因就是《山海经》,我们就不难理解作者为什么要在众多事件中选择《山海经》与“阿长”一起放在文题中了。
行文至此,作者对长妈妈的感激和敬重之情溢于言表,他终于不自觉地用“阔气一点”的 “我的保姆”来称呼长妈妈了。接着用看似平实的语言交代了三件事,一是长妈妈辞世已三十年了,说明时光流逝之快;二是表示自己对最敬重的长妈妈的姓名和经历至今仍然一无所知,表达了一种深深的遗憾之情;三是从仅知道的长妈妈只有一个过继的儿子,猜测长妈妈是个青年守寡的孤孀,表现了对长妈妈不幸身世遭际的同情。
最后一小节,作者用饱蘸感情的祈使句,改用第二人称,表达了对长妈妈的由衷的祝愿:“仁厚黑暗的地母啊,愿在你怀里永安她的魂灵!”这里所说的“地母”有两层意思,一是指“坟墓”(因为它是“黑暗”的),阿长在那里休息;二是指“大地母亲”(因为它是“仁厚”的)。在鲁迅的心目中,阿长与“地母”已经融为一体了,她的灵魂已在那里“永安”了。文章以“仁厚黑暗的地母啊,愿在你怀里永安她的魂灵”结束,表达了作者对长妈妈的深切怀念之情。它凝聚着鲁迅对长妈妈的全部情思,寄托着鲁迅对善良人的衷心祝愿。这时的长妈妈,不再粗俗,不再可笑,激荡在我们心中的只有深深的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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