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的回忆范文(19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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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的回忆范文(19篇)
时间:2023-12-04 13:21:10     小编:念青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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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的回忆篇一

乡村人办婚事,其场面是浩繁的。在头三两个月里就开始选定好日子。日子要取双数,图的是好事成双,大吉大利。

接下来就是耐心等盼喜庆日子到来。小伙子家要备好喜房,把喜房的墙壁粉刷得雪白,贴上喜庆和《百子嬉戏》的画幅,吊上花格子顶棚,挂上墙围子。画幅都是乡村邻居相送的,到时候他们会不请自到喝杯喜酒。

在村里,平常过日子借用个农具,家什,是常事。因了一些鸡毛蒜皮事儿,闹得两家不悦或拌过口舌的,也时有发生,但都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谁家都有用着谁的地方,趁人家娶媳妇的机会去和解,送上一点喜礼,表示一下心意,也不稀奇。

眼看着这日子的一天天逼近,怕到跟前忙不过来,先剪了大红的双喜字、窗花贴上去了。置办家具按女方的意思,三转一响,外加大立橱,小衣柜,梳妆台,沙发,茶几,八仙桌子加条几,后来又加上冰箱和彩色电视。这些物件上也都贴上大红的双喜字,连藏在门后的扫把,扫床的扫帚也是用红线扎成,缀着红樱穗子,滴滴溜溜的,似一团燃烧着的火苗。

要做新郎的小伙子脸红润光亮,怀中揣着个蜜罐子,逢人就笑,打招呼敬烟时一说话嘴角咧到耳垂,再也合不拢口。那些没找对象的毛头小伙们看着干眼馋,别看什么也不说,心里不知急成啥样子?那些过来人抽着喜烟会把准新郎官说道一番:这当父母的是如何不容易把自己拉扯大了,结了婚就是大人,以后要懂得孝敬父母,帮衬弟妹。准新郎官傻笑着,胸前搓着两只手,腼腆地应诺着,还说叔叔、大爷教训得好。

喜房里的铺床是有讲究的,这是婆家的事情,要有两铺两盖,让大伯哥来铺好。长兄如父,寓意自己已婚,懂得持家过日子的那些道理,理应给兄弟们带个好头。没有哥哥的,其他姊妹代替也行。当公公的不能随便出入喜房,媳妇进了门更不可,这是多年的习俗,是一种礼贤和辈分之间的相互尊重。

那姑娘家的忙碌一点也不少于男家的。在喜房里婆家准备的是大件,而娘家要做的是些细软的活计。他们门庭上虽不披红挂彩,但闺女要结婚的好消息还是传遍了乡邻、亲戚们的家里,他们早早地来“添箱”添的有花花花绿绿、龙凤呈祥的锦绣被面、被罩,喜鹊闹梅的枕巾、枕套,好看镏金边的细瓷茶具,红绿双配的暖水瓶。

媳妇过门时,会把这些“添箱”都带到婆家去。到时候新娶的媳妇家有好多来看热闹的村里人,她们见了那些“添箱”会不住地夸口说真好看。新媳妇咋见到那些“生人”时,脸上桃花半开时得含笑,温软的话语向她们说着都是谁、谁送的,脸上又添了一层光彩。

光“添箱”的用物自然不够结婚后过日子用的。此时,要做新娘的姑娘心眼儿特别向着自己和婆家,先请有名的裁缝,缝制结婚那天穿的大红小袄或夹衣夹裤。小袄或夹衣上云盘扣子朵朵,领口、袖口、衣襟边缘滚金边;裤子瘦得卡着腰身,显出很深的腰窝子。再缝制几身好料子的衣物,做好多鞋和鞋垫,和那男人的都一起做了,棉的单的都有。那鞋面的纹理、针脚的大小都很精细,雪白的鞋底子,机子镟出来的一样齐整。做的这些活计,将来几年都用不完穿不坏,到时候好腾出手来和男人齐劳动,再说拉扯起孩子来,哪会有功夫再去做针线,想得多远!

这些让娘看了,会娇啧得骂:死妮子,这还没出门子呢,都心向着婆家了!姑娘会装着没听见,温软柔滑的双手抚摸着,贴在笑脸上亲亲。尤其男人的,葱白的手指捏起,看也看不够,心里慌着呢,照镜子一看,脸羞怯成了红布。

扎头的红头绳子,大红镂空的盖头巾子,别头发的卡子,绞脸的红线,红边框的.镜子,梳子,描眉的笔,口红,洗脸盆,洗衣盆,香皂盒、香皂,擦脸毛巾,这些细软用品,都得姑娘自己备齐全。

眼瞅着出嫁的日子到了,赶着个好天气,没有一丝风吹,姑娘和娘会喊了左邻右舍的婶子大娘来套被子。套十铺十盖或十二铺十二盖,有的还多,一辈子都用不完。被叫来的婶子大娘也都是心灵手巧身子骨硬朗,家里儿女和男人齐全,生活中没有任何染指、性情淳朴和善的女人,图得是个吉利圆满。

姑娘把院子打扫干净,铺上席子。婶子大娘来了就开始忙活,她们先扯开被里铺平展,一层层按棉花。棉花是婆家提前送来,自家地里种、收弹好,是白细的上等棉。一层层按好了暄活的棉花,合上被面时,会在被子的四个角里放进去一些钢镚,花生和红枣,寓意将来在婆家的日子过得好,多生儿育女。姑娘装傻,一脸的娇羞,说什么也不知道。

姑娘和娘不参与一起做活儿,她们忙着给那些婶子大娘找顶针,递针线,备好一桌子肉香的饭菜。通常一个上午忙不完,吃完午饭再接着做。午后的树荫像筛子,把阳光网下来落在身上很温暖。她们有说有笑地开着姑娘的玩笑,姑娘在这些熟悉的大娘婶子面前会羞怯,红一阵白一阵的脸上满溢着幸福的光彩。

临近结婚日子的头两天,男家开始挂起高音喇叭,喇叭里放一些充满喜庆的歌曲或戏曲的音乐,让全村人都知道他们家要娶媳妇了,都跑出来看热闹,喜庆感染得他们心里也乐呵呵的,会问主家忙得咋样了,要不要帮忙?主家会热情相迎,递烟敬茶,随分派点活儿让他做去,有的不请自到,那都是更亲近的人。这婚礼上的酒席要准备二三十桌,在院子里盘大锅,煎炸卤炖,几个厨子提前忙活也忙不过来,所以帮下手的人越多越好。整个院子里飘着浓烈的香气,热闹喜气冲天。

唱主角的新郎官反而没事儿人一样,他哪经历过这重大浩繁场景,不知所措地随着忙碌的人跑进走出,人都笑他,他也笑,一脸的傻痴相,其心早醉了。

这闺女出嫁,娘家就没有那么多的喜气,爹娘显出很难受的样子,老古语虽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水,可养了这么些年的孩子,一晃就成了人家的人,心里是舍不得,这爹娘的心里凄惶慌的就有了被掏空的感觉。

婆家迎亲的队伍已到了村口,接连放起了震天响的两响炮,炮声是一声跟着一声地向着家门口逼近,姑娘家的人这才慢腾腾地开门迎客。族里的长辈引进收拾整洁的闲屋里先敬烟喝着茶,说聊闲扯着一些时令收种的话题。看时间不早了,婆家人这又催促着该发嫁了,族里的长辈人会说不慌不慌。屋里的闺女被逼得这才开始让自己的小姐妹们帮着梳妆打扮,有经验的嫂子或姐姐会在一旁指示着这么做,那么做,并交代一些初到婆家的规矩,句句都是贴己的话。娘端出一碗亲手擀的、爹烧火煮好的面让闺女吃。

这是离别的面,闺女哪吃得下?已是泪流满面。泪花像断线的珠子碰啪得往下滚落,心想着这就要做媳妇了,不知道将来的日子会怎样?公婆好不好?男人好不好?小叔子、小姑子们又会咋样?心里是没底儿,已有所惧怕。娘也哭了,爹也眼红,弟妹在一旁也跟着抹眼泪。他们越是劝说吃点吧,姑娘越是哭得凶。送亲和迎亲的族里女长辈会笑着说劝:好了、大喜的日子、差不多就行了,金豆子,银豆子给娘家掉得差不多了,该走了,以后常来家里看看不就行了。姑娘这才隐忍着泪花喝了几口娘递上来的面条。娘松了抓着闺女的手,闺女哪舍得挪开娘的温热的胸脯,趴在娘的肩上嘤嘤又哭着,听她再交代几句贴心窝的话语,这才猛然扭转身,上了婆家迎亲的车里。爹娘和兄弟姊妹跟到大门口,姑娘在车里扒开车帘子看,车走远了,又随想起平常爹娘的疼爱,手足的情分,泪不觉又弄花了粉扑的脸蛋。

婚车到了婆家门口,要先放炮仗“燎轿”。就见大伯哥从人群里出来,他嬉笑地拿一把红纸捆扎的谷草桔杆,草杆的前端缠绕一挂千头的大红鞭炮,燃放后随着噼噼啪啪得声响围着婚车转一圈,正好鞭炮燃放完。这风俗到今天一直在乡村的婚礼上延续着,其中的道理仍是看着兄弟结婚,以后过日子长了,作为长兄的要给他们带个好头。

燎完了“轿子”安说新媳妇该下车了,可故事又来了。就有新媳妇的娘家侄子和侄女挡在车门前不让下,小孩子一脸的稚气和执着,在生人面前也不怯场,这都是大人事先指派交代的的。围观看热闹人群都呵呵大笑,主家会意,包了大红包让接媳妇的递上去,孩子得了红包才会欢喜地放行让新媳妇下车。

婚礼开始时,先鸣炮。院子里早挤满了看热闹的男女老少,他们都希望在第一时间里看到那盖头下新媳妇的长相。在《百鸟朝凤》曲调的高音欢鸣中,婚礼有条不紊地进行。主持婚礼的人都是村子里露头脸的人,在他时儿严肃,时儿搞笑的腔调中,新媳妇、新郎官开始拜堂。主持人高声喊起:一拜——这“天地”故意暂不喊出,可这对新人已对着天,迫不及待地跪拜下去了,不用说围观看热闹的人群会给逗得轰然大笑,这笑声还没止,主持人高亮的嗓音又随之喊出了:二拜高堂!此时男家的父母已正襟危坐好,准备接受一对新人的跪拜。

婚礼进行到最热闹的场面是夫妻对拜,这也是整个婚礼进行中的高潮阶段。主持人开始拿腔就谐,包括和新郎官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朋友,围观的人群,都起哄,让一对新人大谈恋爱经过,第一次约会在什么地方?谁先亲的谁?是什么感觉?他们被问得招架不住,扭捏着不想说,可不说是不会放过他们的。新娘有盖头掩着,看不见脸色,新郎只顾傻笑着,脸是红一阵白一阵,只好嗫嚅着腔调谈了下恋爱的整个过程。主持人毕竟是受着主家的重托,既要让婚礼办的热闹,又要不失礼俗,他会装腔制止那些闹婚礼的人群。

围观的人群中虽还有止不住的欢笑声,也有好多人只看着暂时不作声了。的确,他们光看一对新人拜天地还不算太过瘾,还得“抢火烧”。就是谁家要娶媳妇了,提前买了大红枣,包裹上面,放在锅里蒸或放在火里烧,这就是所谓的“火烧”,和花生,糖果,桂圆,合在一起,在婚礼进行到最热闹的当口,就有孩子站在房屋上向看热闹的人群里抛撒。孩子捣蛋,故意往新媳妇身上,人群的头上抛撒,人们就暂时不闹婚喜了,都抢开了“火烧”他们会喊着抛撒“火烧”孩子的名字,往自己跟前抛撒,手向空中伸着,滚落到地上的就有孩子抢了。抢着什么是什么,老少都喜欢去抢,仿佛那抢来的“火烧”比平常的要好吃、香甜百倍。

闹完了,笑足了,抢够了,新娘子才由娘家送亲来的长辈搀扶着、呵护着进入洞房。结婚后的三天里闹新房的人很多,也不分男女老少和辈分,喜剧性的越演越热闹。忙过一阵子,等结婚的喜庆和热闹过去了,媳妇就要入随婆家的生活习惯,有些不太适应,但一切都得强忍着。可盼到回娘家的日子了,见了那爹娘,兄弟、姊妹将那婆家的事细说个没完。

新娶进门的媳妇会很有礼貌,嘴很甜、见人就说话,成天嬉笑得合不拢嘴,干活也卖力气。她们尊重族里的长辈,孝敬公婆。对新娶进门子的媳妇公婆也知热知冷地疼着。可是日子一长,过着过着双方的感情就变了味儿,就像同唱着一个曲儿,唱着唱着就分了调儿。毕竟过日子不是像唱曲儿那么简单,破的是其初和谐美好的心意。

媳妇在娘家过习惯的生活方式,不知不觉会带到婆家来。婆婆过惯了自家的日子,看媳妇会不顺眼,相互间就有了抵触的情绪。这中间受夹板气的自然是儿子,如果儿子很懂得调解,做事圆滑,这个家会和美地过下去。可是,在乡村里,这样的家庭并不多见。而多数的家庭都是在磕磕碰碰,吵吵闹闹中过着。是做儿子的娶了媳妇忘了娘亲?也不全是吧!一个男人,一旦成了家,就得担负起对家庭的责任,所以他得用心去经营这个小家。看起来他对父母的感情淡薄了些,可心里他也会很纠结,他一心拉扯着儿女过好自己的日子,而后才能孝敬父母,这也没错。可是媳妇就不会那么心细,一旦婆媳之间有了口角和烦恼,这辈子就有了解不开的恩怨。等到自己的孩子长大,也熬成了婆婆时,才知道当年婆婆的多不容易。

古语说,娶进一个好媳妇,能带一群好子孙,也是有道理的。

不记得是谁还说过这样的话:所谓人类的幸福,不过是那痛苦的大戏剧里,不时发生的插曲罢了。明白了这一点,再看乡村人的那些繁琐的家庭事儿也就不是事了。

现在生活好了,乡村里的人们心都特别野,在往高处走,而婚俗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故事还挺多,一时半会说不完,这样我只好放到下一个章节里去说了罢。

乡村的回忆篇二

我老家在一个秀美的小山村里,四面环山,中间一口池塘,常年碧水悠悠,像一面镜子,倒影着春花秋月四季更迭。

十来户人家依山傍水,俨如世外桃源,村子虽小却热闹非凡。叔父婶子哪家都是几个孩子,小伙伴们一呼百应,周围的山林就是我们天然的游乐场。我们在山上放牛、拾柴火、采野果、嬉戏玩耍……小山装满了童年的记忆。

秋天树叶开始变黄,山上升起薄雾,草叶上闪着寒露,大人们开始挖红薯。我们把牛栓在大树下,抱来一堆红薯藤,挎上竹篮子奔向山岗,捡枞菇去!枞菇也叫枞菌。那时候林木茂盛,枞菇特别多,都是成片地生长,找到一片就欣喜若狂,但并不立即下手,左看看右瞅瞅,或呼来同伴炫耀一番。采摘也舍不得使劲掐,轻轻地摸摸,拔起,掐了根部沙土,捧在手心再打量这肉乎乎的小生灵,凑鼻尖嗅嗅,一股泥土的芬芳,瞬间令人沉醉。捡的多了也就有经验了,哪些地方长哪些地方不长都了如指掌,逮着空就去看看。特别是雨后初晴枞菇长得最快,枞树底下,苔藓丛里,枯叶堆中,一些潮湿隐蔽的地方,小枞菇睁开惺忪的睡眼,又萌又憨,像对你眨巴着眼,怎么也不忍心下手,很想伸手摸一下。可大人们说摸了就不长了,只好缩回手,对着小枞菇轻轻吹口气,拔弄些枯叶松针稀松的盖上,等它长大。那是小时候最甜美的秘密,藏在心间,吃饭做事都走神,睡梦里都是枞菇,伴着童年的欢笑噌噌长大。

中间一些年山林遭到严重破坏。乱砍滥伐,树木花草寥寥无几,光秃秃空山坡,几棵孤零零的小树展露着贫瘠荒凉。接着又是采矿石的,挖掘机一台台开进来,小山被挖得千疮百孔。到处坑坑洼洼岩石坦露,真是惨不忍睹。其间鸟雀也不见了,更没有枞菇了,年轻人也陆续远离故乡出外打工。生活的艰辛和忙碌拉开了与家乡的距离,故乡的一草一木也变得陌生,只是过年的时候赶回,过完年就匆匆出门,跟本没领略山村四时变化。

一场秋雨一场寒,昨日还是酷热难耐,几场小雨下来,天气转凉,大地潮湿滋润。适逢今天太阳出来,空气清新宜人,正是捡枞菇的好时候。我们一行十多人,男女老少,个个热情高涨,由我带路,每人拿根棍棒,从我家后山开始进山了。

不大会儿,就有人找到了,一声惊呼大伙一拥而上,啧啧称奇,有的凑到跟前细细端详,有的掏出手机拍照,照完枞菇照合影,照完合影发朋友圈,忙得不亦乐乎。我不动声色,沿着记忆的痕迹,朝着爱长枞菇的地方打前阵,发现一个就喊她们过来采摘。一时山间哗然,把树林里的小鸟都吓得躲起来不敢出声了,虫儿也吓得不敢出来了。看大家都进入状态,沿着自己的判断寻找,我也独自钻进密林,寻找我童年的足迹。

一块陋石,一泓泉眼我都轻轻抚摸。一转眼几十年过去了,人世沧桑,小山也经历了几度萧条和繁茂,这多像我的人生!回想起来就像睡了长长一觉,一个梦醒来,一切似是还非。一时间我感慨万千,我停下来,爬在一块开阔的石子坡地上,把脸贴近小山腹地,重温这久违的乡情。同伴们的惊呼声依然此起彼伏。山风送来草木的芳香,松涛阵阵幽幽涌动,像一首老歌,来回地唱。那一刻我眼里噙满泪水,流浪的岁月令我魂牵梦绕的故土,我回来了!

曾有人说:

爱他,就去他的故乡。

看看他小时候爬过的山。

看看他小时候淌过的河。

多么温暖的爱,每个人都有一个故乡,每个人都有一个内心城堡。无论走多远,无论怎么不愿提及,她永远是我们心底最柔软的那部分。

此刻,阳光穿过松树枝叶,斑斑驳驳地洒落在山坡上,秋阳温暖而柔和。我有些恍惚,仿佛听到了光的声音,来自亘古,隐入尘世,我亦不是我,而是山野间的一棵蒿草。而同伴们亦是万千沉埃中一朵,在这萧瑟的深秋,吸足雨露之精华,纳天地之灵气,自由散落在山间的一片片枞菇。我们传递着热情,分享着快乐,一起融入草木的气息。

片刻的沉静后,我又满血复活,重新加入捡枞菇的队伍。我放开步子奔跑,大声地呼叫。很长时间里我没有这么放开过,今天我仿佛回到孩提时代,在这偌大的天然氧吧里,尽情地享受!

可能是有点兴奋过度,下了山心脏还在蹦蹦地跳。整个人还沉浸在枞菇的世界里,意犹未尽。原来,我的童心这么重!疯劲那么大!那一刻我很想抱着一个和我一样疯狂的人,一起蹦跳一起摇晃,并告诉他(她),我无比快乐的心情。我心里不停地冒出枞菇的样子,看哪哪都像枞菇:小成姐那圆圆的笑脸,是最完美的那朵;球是小家碧玉,最别致的那朵;还有谁,是大蘑菇,淡定大大方方地长开着;王哥最利落,满山坡溜,像躲在草衣里狡黠的那朵;小朋友就是那蹦哒出来,跃入眼帘的小精灵……还有树叶,鸟鸣,秋阳怎么都晃动在枞菇的世界里。

一天的兴奋过后,到了晚上才感觉腿肚子疼,浑身无力。我像淘气的孩子疯够了就困,倦意袭来,微笑入梦,梦里依然是漫山遍野的小枞菇,五彩缤纷,像星星,像小伞,像心里蹦出来的无数个小希望。

乡村的回忆篇三

诊所是由一间废弃的木料加工厂改建的,锯木面的气息弥漫其间,那是另一种生命消亡后,遗留下来的气味。现在,这种气味正在被一种叫来苏水的药味所取代,那是专为伤口准备的营养液。不少的伤口闻到这种气味,走进这间屋子,幻想通过它来止血。就像不少的人,被生存的骄阳,烤成一根根朽坏的木头后,又被其他人抬进来,幻想在这间屋子里,让枯竭的枝干重新充盈水分。

诊所处于乡村一隅,很偏僻。但再偏僻,都有人找到它。就像疾病,总能找到躲避它的人。诊所里陈设简陋,除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药架外,必要的医疗器械,它都没有。诊所不是医院,它是被医院遗弃的一个挂着鼻涕的孩子。就像乡村不是城市,它是被城市背弃的一个衰老的母体。

乡村医生呢,他在里面躲避什么?躲避死亡。

乡村医生的躲避,来源于乡村的伤。

【医生】。

乡村医生四十来岁,是一个地道的农民知识分子。他的抽屉里,锁着满满一屉子处方笺,那些处方笺上,写着他的身世和心事,也记录着一个乡村的历史和秘密。

他是惟一不穿白衣的“天使”,他的衣服沾满泥巴。在诊所里,他握的是病人的手,把的是衰竭的脉搏,收获的是生命的脆弱。在田地里,他握的是镰刀,把的是锄头,收获的是岁月的沧桑。每一次当他高绾裤管,打着赤脚,急匆匆赶到诊所时,他都误认为自己还在田地里——撒农药。他说:给庄稼治病和给人治病,道理是一样的,他们的痛,都来自于土地。只是,庄稼不说话,把自己的痛藏得更深。而人,一生病,就喊痛,越喊痛就越痛。最后,痛麻木了,也就不痛了。而变得跟庄稼一样,把痛包裹起来,沉默得像厚土。

乡村医生,不但治病,还要治心。

村人们都不喊他“医生”,喊他“老陈”。

【早上】。

乡村医生每天五点起床,这是职业习惯。就像他每次从臀部上拔出针头,都不忘递给病人一团药棉。这不仅是习惯,还是道德。

乡村医生坐在坟堆前,像坐在诊所里一样镇定。坐着坐着,他发现坟堆里的人全都复活了,在七嘴八舌议论着什么。并且,在那些议论的人中,有一个人的声音是他自己发出的,他说:当医生的人,都是有罪的人,面对生命本身,除了学会敬畏,更要懂得忏悔。

当议论声渐渐减弱时,乡村医生开始朝诊所走去。几个患者,早已等候在诊所门口,黎明才刚刚过呢,这些患者比医生起得还早。

【病人甲】。

甲是一个老病汉,疾病在他体内安营扎寨若干年。每一种病,都是一粒种子。这些种子,奇怪得很,它们不吸阳光,不沐雨露,只喝血浆,蚀肉骨。即使发芽、开花了,也不挂果。那些果实,要等到喂养它们的人死后,才能看到。

老病汉现在还记得,他当初是怎样种下那些种子的。

30岁,他独自去矿山挖煤,几十米的地心深处,像他渴望的婚姻一样黑暗。就在他鼓足勇气,寻找生活的烛火时,湿气蛇一样钻进了他的膝盖。当他重新回到地面,他的腿就再也没有直过,像他再也没有直过的脊背。

40岁,他好不容易讨了老婆,有个家。为让孩子吃顿饱饭,他去工地上筛沙。烈日下,灰尘布满他的`肺。从此,他再也没有睡个安稳觉。他的喉管里放了个闹钟,闹钟生了锈,或许是发条出了毛病,指针总也走不准。咳咳咳咳的报时声总是将他从恶梦中惊醒。安安静静的一个夜,也被敲碎了。

50岁,他出嫁的女儿像飞走的鸽子,多年不回家。儿子工作太忙,忙得差点连自己都忘掉了。他为了照顾生病的老伴,把自己的胃塞进肠子里,试图隐瞒疼痛。直到胃出血。穿孔。

60岁,他的老伴去世了。也许是怕他孤单,风湿病,肺结核,冠心病,糖尿病,胃癌争相涌来陪他走最后的路程。他说:我还没有从失妻的悲痛中走出来,你们一下子来这么多,让我如何承受得了。

乡村医生替老病汉抓了副药,告戒他:放宽心,吃了药就好。

老病汉埋着头,沉思后说:哪能呢?药能治病不治命。

【中午】。

中午了,乡村医生还没吃饭。他太忙了,像他手中紧握的笔,忙着在处方笺上替人写遗言。不光乡村医生呢,还有好多的人都没吃饭,他们吃药都吃饱了。

天阴了一下,像要下雨。原来是太阳躲入了云层,它不希望地上的人,看到它伤感的样子。它怕自己的眼泪,会惹得更多的人哭泣。

村子快不像村子了,地荒得像草坪。跑得动的人,都朝城市跑。跑不动的人,就留在村子里,与那些同样孤独的牲畜说话。没事的时候,老人牵着小孩,小孩牵着老人,坐在山坡上,或躺在晒场边,看夕阳,也看朝阳,看星星,也看月亮。要是下雨天,他们就站在屋檐下,望天。等到秋水望穿了,人也病了。

就这样,村子里的人越来越少,诊所里的病人却越来越多。

【病人乙】。

乙是一个小孩,五岁。从他父母外出打工那天起,他就被思念推到了一个暗淡无光的境地。在学校,他是个孤儿。在家里,他是爷爷奶奶喂养的一个小劳力。在他的记忆中,没有妈妈甜美的笑容,也有没爸爸雄性的声音。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

他经常感冒,一感冒,就发烧,昏迷。昏迷中,他也不忘喊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也不知道他得的是啥病,听乡村医生说,孩子的病很严重,最好是去县医院医一医。爷爷奶奶没钱带他去县医院,就是欠乡村医生的医药费,也是奶奶昨天卖了一篮子鸡蛋,才付清的。

孩子的父母在城市里失踪了,他们的手机总是关机。就是过年,也不见孩子的父母回来,他们的命运掌握在包工头手里。曾听回村的老乡说,孩子的父亲在城里也生病了,整天躺在工棚里,像一节废弃的钢材。而他的母亲,正在街沿学习乞丐的技艺。为此,孩子的爷爷奶奶哭瞎了眼睛。

孩子还在昏迷中,孩子的病要靠心来医。

【晚上】。

乡村医生躺在床上,他的睡梦中,到处都是呻吟声。李二婶在喊颈椎痛;麻三爷说他胃下垂;杜婆婆尿失禁;黄幺叔心肌梗塞。隔壁的张三娃,年纪轻轻,就糊涂了,患了老年痴呆症。

乡村医生辗转难眠,他的睡眠中充斥了太多的疼痛。作为医生,他有责任去解除患者的痛苦。但他毕竟是个乡村医生,他的医术有限。况且,他的诊所,并不比一个木料加工场更先进。面对患者的病痛,他多想放下注射器,紧握锄头,重新回到地里,像铲野草一样,轻而易举,便可将乡村的病根铲除干净。

乡村医生被那些孤绝的求救声,吓出一身冷汗。他翻身从床上坐起,窗外,月亮正在打盹。

【病人丙】。

丙是一个打工回村的工伤者。在一次高空作业时,系在他身上的绳子,突然断了。他像一只受伤的蛛蛛,从四楼瞬间坠落地面。那根系住他生活的丝线,终于未能系住他的命运。他的一条腿,被城市的钢锯给锯掉了。自此,他真正变成了一只蜘蛛,要么靠爬行生存,要么呆在网中央。

呆在网中央,怎么行?他的妻子,还在地里,等他回去帮忙收割麦子,家里只剩一个饥饿的粮仓;他读中学的儿子,还坐在教室里,等他寄生活费去,那是他们全家人惟一的希望;他家中的老母亲已经70岁了,每天都坐在夕阳下,唤他归家,说什么要在入土前,见儿子最后一面。

为完成亲人们的愿望,他想:自己就是爬,也要爬回故乡。

从城市回乡村的路,变得无比漫长。比从乡村来城市时,要耗费他更多的精力和时间。他趔趔趄趄地走在回乡的路上,拖着的一条腿,像拖着一条生活的尾巴。他用这条尾巴,丈量人生和亲情的距离。

回到故乡的他,已经失去了故乡。现在,他是一个废人,连乡村本身都瞧他不起。

乡村医生给他输完液,嘱咐他多休息。他叹叹气说:我生不如死。

他一直有个心愿——看到儿子考上大学,然后,带上妻子,去镇上的照相馆,照张“全家福”。

为了这个心愿,他把自己的死期,一推再推。

【诊所】。

诊所里好久都没有病人光顾了,那些生病的人,都不相信诊所能还他们健康。他们身上的病,他们自己清楚。就像哪块地该栽苕,哪块田该插秧,他们也清楚一样。当药都治不了病的时候,疾病就不再是一种疾病。

没有病人的乡村诊所孤零零的,没有病人的乡村医生也是孤零零。各种草药放在药架上,生虫了,药效却没有减弱。反而使那些偷吃了药材的虫子,越长越胖。

偶尔会有一个病人,来到诊所。看看爬在桌子上打瞌睡的乡村医生,又转身走了。

村长前来跟他谈过多少回了,准备把诊所重新办成木料加工厂。贫穷的村子需要致富。

乡村医生一直坐在诊所里,像一个守庙人。他想看看,一个生病的村庄,是怎样在荒芜中慢慢老去的。

乡村的回忆篇四

一场突如其来的春雪在春节过后不久席卷了整个华北地区,有的地方雪厚达半尺以上,像这样的大雪,是近十多年来罕有的,由于少见,再加上季节的变暖,许多蛰居的城市居民纷纷走出家门,徜徉在洁白的冰天雪地之中:与自己的宝贝堆雪人,拍下雪中的城市美景放在微信,在雪地里秀一把自己的颜值……总之,他们在尽情地寻找春雪带给这个世界的欢乐。

是的,这样的雪天现在确实已经很难见到了,我也有一种特别的冲动,多么想在这样的雪地里那怕是站上一会儿也好呢,可身体却不允许我这样,只能透过窗户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任思绪纷飞,遐想那久远的乡村雪天,寻找孩提时代的雪中之乐……不知是我的记忆出现了差错,还是气候确实发生了变化。在我的记忆中,过去的冬天比现在冷多了,雪也下得相当频繁,整个冬天看到的几乎都是雪的身影,那种动辄一下就是三两天的大雪也经常光顾,如果遇到这样的雪天,早晨起来连门都打不开的事也是常有的,大雪一停,西北风忽然刮起,一夜之后住在村头巷尾人家屋后的雪就与屋檐相齐了。

尽管大雪给乡村人们的生活带来了诸多不便,但我们小孩子打心眼里是喜欢下雪的,尤其喜欢下了大雪同时又不刮风的天气。因为这样的天气往往是我们整个村庄男女老少都要参与的的狂欢节日,村民们要在雪地里开始规模宏大的套鸟行动。

那个时候,家家户户的男人们几乎都要在冬天的时候有意无意准备一点马尾(yi)和几块适合栽索(she)套的木板,留存待用。一旦遇到下大雪的天气,人们在晚上就开始忙乎起来,一家人围在油灯下积极行动,女人和小孩用马尾搓索套,男人栽索板。搓索套不管大人小孩一学就会,而栽索板需要一点技巧。首先在一块大小合适且质地比较松软的木板上用锥子按照一定的间隔距离均匀地扎上一些小孔,然后用一些棉花沾着唾沫弄成略比麻子大的小球,把弄好的索套的下端对准小孔,再把小棉球沾着水放上去,用锥子结结实实地对着扎进去,就直挺挺地栽好了一根设套,但锥子决不能太尖,那样很容易扎折索套。一副索板需要好多索套,每家根据自家情况要弄好几副索板,所以,在浑暗的煤油灯下有时一干就是两三个小时。索套搓的不够,有时还得半夜里到马厩里揪马尾巴,木板不够有的人就用自家的切菜板反过来充当索板。

一遇到这样的天气,不知道大人们心里是如何想的,反正平时睡觉像死猪的我们小孩那天夜晚绝对睡不踏实,盼望着不要起风,天快点亮起来,一旦半夜听到呼呼的风声,我们内心的那个失望呀,简直想哭出来。

大雪过后,只要不起风,整个世界就是一个冰清玉洁、琼楼玉宇的童话王国,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有时连眼睛都难以睁开。这样的日子只要持续一天,鸟儿可遭殃了,它们无处觅食,饿得饥肠辘辘,成群成群地在天地间盘旋。只要看到地下有一点黑土就纷纷落下,忙着在土里刨食,尤其是早晨的时间,那更是鸟儿们的集中就餐时间,它们上千乃至几千只一群,纷纷翻飞于白茫茫的天地间,寻觅食物,村人们就利用这个时机,开始了对它们的大肆围剿。

天还没有彻底放亮,村里很多人就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兜里装着些喂鸡的沙粮,拿着把秃扫帚,抱着几副索板,穿着毡疙瘩在大雪里艰难地向村庄周围的地里走去,选择好埋索板的地理位置后,用扫帚扫出一块黑色的地皮,用生硬的毡靴踢开一个能埋得住索板的浅渠,把索板放入,再用原土把索板轻轻覆盖上,最后把些许沙粮撒在索板上,一个地方一般最多埋两三副索板,然后把其余的索板再选择一个距离不太远的地方埋下。这样便于这里套住了鸟,其它鸟受惊飞远,可以说这是一个阻击的场所。然后就可以站在村庄边缘的房屋墙下或公路旁的桥边这些能避风的地方,一边瞭望一边抽烟闲聊去了。

不大一会儿,成群的鸟儿就纷纷扬扬地从远方裹来,它们看到埋索板处的黑土地,先是在低空盘旋打转几圈,接着一两只好奇地滑落下来,之后就一个个像冰雹似的跌落下来,几分钟后,突然鸟群“哗”地从地上扬了起来,那是百分之百套上了,人们迫不及待地从墙根冲出去,远远就可以看到被套上的几只小鸟极力地在地上扑腾,被套的鸟十有八九是头,也有一些套上了翅旁,人们小心翼翼地把鸟慢慢从所套里松开取下,整理一下场地,就又等待去了。有时,这里的鸟还没有解下,下一个地方就又套住了,忙的人们满头大汗,东奔西跑,但就是乐此不疲。

太阳渐渐升高了,鸟也渐渐少了下来,村庄炊烟袅袅,牛嘶马叫,一些人家的女人或小孩,在大雪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村边,远远地吆喝着丈夫或父亲、哥哥吃饭,男人们这才恋恋不舍地暂时离开。

那种情况下,村庄四周的田地里到处是套鸟的人,一些不怕辛苦的年轻人往往为了能套到更多的鸟,故意躲开大伙到较远的田地里开辟战场,有时他们一早晨能收获一大筐鸟儿。被套到的大部分鸟儿往往逃不脱惨死的厄运,只有一小部分外表漂亮者被小孩当作玩具能多生存几天。那几天村庄里的统一话题几乎都是有关套鸟的,小孩手里玩的是鸟儿,家里面火炉下面烤的也是鸟儿,甚至连家里养的猫儿也吃腻了鸟儿的内脏再不光顾饭场……四五天过后,在太阳的照射和风的吹拂,以及牛羊的蹬踩下,许多地方都露出了大地的本色,套鸟的时机也就渐渐消失了。

时过境迁,当年我们儿时雪天的乐趣尽管像钉子一样死死地钉在已进中年我们的脑海,越回味越有趣,但对现在的孩子来说却早已经成了天方夜谭,估计他们绞尽脑汁也无法想象感受到我们那个时候雪天的乐趣,正如一些老年人把现在的电脑和手机看得高深莫测“不可理喻”一样。看来人既可以改变时代,同时时代也在改变着人啊。

乡村的回忆篇五

“五一”劳动节,我和家人一起到江南水乡――周庄,进行了一次愉快的旅行。

清晨,我们开着车出发了。一路上车水马龙,都是出去游玩的车辆。经过几个小时的路程,我们来到了周庄。游玩的人,人山人海,在进口处排着队伍的人像长龙一样。进去以后,满眼都是古色古香的建筑和小桥流水;两岸的翠柳郁郁葱葱。我们划着小船穿梭在小桥流水之间,心情非常愉快。

不知不觉已近黄昏,周庄的夜景也同样的迷人,古建筑上挂满了红灯笼,就像一串串糖葫芦倒映在水面上,水乡的景色真迷人啊!

再见了水乡,再见了周庄,你的美好景色在我的心中留下了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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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的回忆篇六

我最后一次进入老宅,宅子的主人,80高龄的婶婶,已被掩面停在厨房门口的拍子上。作为侄女的我老远为她哭道,人们诧异地寻声而至观望从始至终寥若星辰般的几声哭嚎。婶婶的儿媳妇听到哭声,拉起我往老宅前边的高堂亮舍走去。我没来得及看一眼亡故的婶婶,也没给婶婶叩头,便稀里糊涂的进去了。

第二天,天刚破晓,婶婶被装进铁棺材拉走,我也随送葬的人乘车去殡仪馆。灵车缓缓移动,留下空空的老宅,我不禁长叹,数十年的老宅,人去屋空,我爷爷的弟弟,我叫他老爷。老奶终生未育,她的侄女自幼失去双亲,被老奶收养,住进老宅。老奶要在本家弟兄中收养个儿子同他侄女成亲,这样侄女就可以成为她的媳妇,不用外嫁。叔叔7岁那年,被老奶选中,过房到她的门下为子,并为叔叔和她18岁的侄女操办了婚事。新房就设在老宅,婶婶终生没离开过老宅。叔叔年纪小,长得也小,他不懂什么叫结婚娶媳妇,死活不肯同膀大腰粗的婶婶成亲。悠扬悦耳的唢呐声撩拨着情窦初开的小小女儿神秘的情思。

农历八月,骄阳似火,在喜气的欢声中婶婶独自抱大公鸡拜堂成亲。红棉袄绿棉裤裹着婶婶滚圆的腰肢,汗珠顺鼻翼滴落。湿漉漉的梦幻牵着农家女儿的思绪,钻进空荡的鲜红的鸳鸯被里。

叔叔尚未长大,婶婶已出落成丰满的“少妇”。这种夫妻在他们那个年代司空见惯。女人要熬,熬过汤锅般的岁月,那才叫贞洁,那才叫烈女。然而,俊俏的婶婶没能熬得过去。那时本家的一位老姑爷,见到大眼生生美艳的婶婶便垂涎三尺,觉得这么丰满的小媳妇没人睡是件可惜的事情。他常有意无意地接近婶婶,含沙射影地逗几句。机会终于来了,那天村道上没人,那个我该叫他远房姑父的人见婶婶独自行走,便追上去,冷不防在婶婶厚厚的屁股上掐一把,并小声,喂,今晚给我留门。

这种诱惑使情窦初开的婶婶,有种无法抗拒的欲望。虽已婚,可仍是女儿身,不知男女之事是个什么东西。她心跳若狂,有种莫名的烈焰在腹中熊熊燃烧,火势之猛,使她既兴奋渴望,又恐惧绝望。这个时侯,她脸涨得通红跑回家去。

婶婶心情格外开朗,哼着别人无法听懂的小曲,等待着那个不知能否实现的时刻。她姑姑已名正言顺的成了婆婆,她自幼与姑姑厮守却也无拘无束。婆婆望着她的欢悦,孩童般的蹦跳,却不知她绿茵茵的心田开启一扇爱恋之窗。那天,婶婶早早哄睡叔叔,她竟然不能入眠。老宅门前的柳枝袅袅婷婷,依稀可见一两片落叶飘然而至。叔叔发出轻轻的鼾声,那声音似婶婶耳边的焦雷。婶婶为叔叔掖好被子,悄悄下地,轻轻拉开门栓。就在这天夜里,她走到少女的尽头,成为名副其实的少妇。

月上中天,呼通一声有人翻墙而入。早早丧夫的婆婆必定老眼昏花,加之睡得晚,并没听到声音,也不知儿子和媳妇屋里发生的一切。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钻进来,迫不及待地爬进婶婶被窝,在婶婶耳边无比温柔地说,来吧别怕,反正你有丈夫。

婶婶早脱得赤条条的等待这一刻。她激动得有点痉挛,男人误以为她为偷情而胆怯,焦渴的心境如干柴遇烈火立刻燃烧起来。男人那只不羁的大手从上到下游遍她的全身,象在盆里抓起一条活蹦乱跳的鲤鱼既光滑又惬意。最后他的手停在婶婶胸前的山头上,占有了那块制高点。男人刚劲有力,疯狂的亲吻婶婶,并说从她结婚那天起就有了这种想法,只怕老太太发现不饶他。

婶婶不再说话躲避着又迎合着,抗拒着又要求着,逃离着又接近着。她品味同男人滚在一起的这种滋味,终于心甘情愿的依偎在男人的臂弯,爱恋之火燃得她昏昏欲睡。男人将她拥进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又孩子般拱道胸前占有那两座突兀的山头。有如电流在婶婶体内燃烧。欲望之火更旺,光滑的身子在被窝里游龙般蠕动。黑暗中的婶婶将女儿家的神秘赤裸裸的暴露给一个经验老道的男人。婶婶喘息着,不停地喘息,并回身看一眼熟睡的小丈夫。男人反复重念那句话,别怕·,反正·你有丈夫,千万别让老太太看出破绽。婶婶不说话,尽情承受男人的摆布。

男人轻轻地说,你真是没开垦过的生地,然后他的动作变的温柔缓慢,刚进而有节奏。婶婶初次体会到这种难言的快感,这快感是这个男人制造出来的,而不是睡在梦中的小丈夫。男人四仰八叉地喘息着,直到这时,婶婶似乎感觉到这个男人并不丑。他们拥着,又一次紧紧拥在一起。不知过了多久,男人在婶婶耳边咕哝一句,我该走了,明晚再来。然后抱起衣服拎着鞋悄悄翻墙而去。

婶婶忽然产生一种空寂感,她感到委屈,泪水夺眶而出,心里不停地重复,该死的,你什么时侯长大呀?她又一次沉浸在刚才的幸福中,不知什么时侯沉沉入睡。一阵锅碗瓢勺的磕碰声敲碎她甜蜜的梦境,揉揉眼爬起来,心里还在回想夜晚的幸福时刻。

那个男人一直开垦着这片土地,那块生地早已成为黝黑的沃土,只是没有开花结果罢了。直到叔叔长大婶婶也没开怀,也象她姑姑一样,终生未育,也象老奶一样过房本家的一个孩子。婶婶象只可人的小鸟飞进那个男人的袖管,尽管她怎样扑腾也没扑腾出来。他们的风流韵事被传出去,一传俩,俩传仨,终于传到老奶耳朵。老奶脸上布满冰霜,把老宅的大门小门都关紧,然后把婶婶叫到跟前。

婶婶理亏,自知罪孽不可饶恕,站到婆婆面前腿在打颤。老奶问婶婶,你跟歪把子有那事?没有,婶婶嗫嚅着。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婶婶脸上,几个鲜红的指印,同时印在婶婶丰满的面颊。没有防备的婶婶只觉嗡的一声,捂住热辣辣的脸。婶婶不敢动也不敢哭,泪水还是顺指缝滴落出来。把手放下!老奶声音很低但威严。婶婶不敢不从,刚放下手,嘎嘎两个脆响的大嘴巴又打在婶婶脸上。婶婶被打蒙了,终于捂脸哭出了声。老奶没有就此罢休,还在边打边骂。我养了你这个败类,破坏门风,以后出门戴面罩吧,不要脸的东西。你说!能不能改?以后还做那事不?婶婶不说话就是哭。老奶见她无改过之心,手打疼了又操起笤帚,问他改不改,婶婶咬紧牙关打死也不服嘴。

当老奶把笤帚举得高高时,叔叔放学闯进来。叔叔爬上炕抢过老奶手中的笤帚,凑到老奶脸上,妈,别打了,他是我媳妇。叔叔回头对婶婶说,还不干活去!在这惹妈生气!以往都是他们娘俩管束叔叔,这不对那不对的。这时候婶婶巴不得赶快离去,丈夫的话,他马上迈步,被老奶低声断喝,站住!婶婶无奈的停下。叔叔扯住老奶衣角使劲拽,妈,别打了,他都哭了。老奶喘息一阵平和的对儿子说,你玩去吧,我有事跟你媳妇说。叔叔走了,走到门口又回头说,妈你别打我媳妇啦,她有啥不对的,我长大再揍他。叔叔出去后,老奶又开始审问,婶婶缄默不语,脸蛋上便被掐出紫疙瘩,直到老奶打不动骂不动,方才罢休。

那个男人不敢明目张胆的进老宅来了,只有老奶不在家时他才偷儿一样猫洞来狗洞去。婶婶挨了打也未思悔改,他们不能在老宅幽会,便趁出去办事之机跑到河崴子里鬼混。有人说婶婶不生育是那时着凉了。而妈却说,婶婶没勾引过男人,是她不小心掉河里之后不生育的。

有一天爹发现那个男人远远走向河崴子的荒蒿深处,好像那里是块吸铁石,婶婶坐卧难宁。只一会工夫她便象小燕似的飞出去,绕几圈后飞向荒蒿深处。爹不声不响坐在塄子上,无所事事的样子,边吸旱烟边望着飘渺的云朵。婶婶同那个男人一番云雨之后,婶婶匆匆回家。爹隐起来没被婶婶发现。约么一袋烟工夫,那个男人才旗杆一样从河崴子晃出来,样子十分悠闲,不慌不忙。见到他出来,爹象下山猛虎呼啸着向他扑去。那个男人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爹的拳头已经轮圆,不停地砸在他的身上脸上。他象皮球一样抱圆身子在地上翻滚嚎叫,引来不知谁家的黄狗也狂吠起来。那阵子大概他尝到天旋地转是什么滋味了。

爹说,歪把子你听着,你欺我家没人是吧?告诉你,老九是过房出去了跟你是近枝,可他还是我兄弟,他的事我管定了。这次饶你一码,再让我抓住,我要你嘎水。歪把子自知理亏,头磕的鸡啄米似的,不敢了,别打了!再也不敢了!那个男人抱头鼠窜,爹站在塄子上久久沉思。

叔叔长大后,那个男人已经做古。在他病重时冥冥中想见婶婶一面,他似乎喊过婶婶的名字。他们不正当的关系,无人为他传话。婶婶在威严的婆婆面前,虽心里不服,表面仍不敢轻举妄动,没有婆婆的允许,她不敢去他家。一粒情种被一阵风刮走。男人死了,埋在他们曾经幽会的河崴子里,孤零零的坟头,再不能播撒情种。

春暖花开,婶婶坐在开满苦菜花的愣子上,水般软弱无力,她不能抓住一片云彩。云彩飘荡是什么感觉?生活在感情的阴影里,她别无渴求,只求男人快快长大,长成高大的男子汉。有了希望,她眼中的春天便是余音袅袅的优美气韵更加生动,眼前的土塄子也隐隐透着一种悠远的古色古香。

一种激情使她激动不已,丈夫小时候就知道护媳妇,长大了一定错不了。她折下一根带无数小枝桠的干枝,把一朵朵苦菜花插在一个个枝头上。馨香四溢金光闪闪的小花,个个鲜活的小生命撑起一个花的海洋,虽生命短暂,足以表达她的心愿。一个简单又繁琐的花束就这样做成了,那个乌黑的土堆里曾是她感情的另一半,如今他灰飞烟灭,只能忠实于丈夫。小小花束金光耀眼,她心满意足,才把花束插到孤零零的坟头,然后她又燕子般迅速飞走。

叔叔虽单薄,但他也是男子汉了,他也象那个·男人一样使婶婶激动不已,婶婶很快忘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的过世,使那段恋情象蒙蒙雾气化作白云,化作雨滴在空气中蒸发,一点不留痕迹。婶婶心里早没了那个·男人的影子,她踏踏实实的与叔叔一起,日出而做,日落而息。

叔叔婶婶年纪渐大,尤其婶婶眼瞅四十多岁的人了,竟没个接续,日子显得枯燥无味。一棵树长满枝丫显得绿树葱茏,只光秃一根棍,没有生机。老奶还健在,她劝婶婶趁年轻抱养个娃,婶婶听了婆婆的劝告,在本家八大娘处抱养个娃。

小小娃儿十分可爱,给家庭带来无尽的欢乐,也增添许多忙碌。刚咿呀学语,小嘴就整日不闲着,是个悦耳的小广播。婶婶嘴碎,什么事都嘟嘟不休。儿子长大后,婶婶怎么嘟嘟他都不烦。婶婶真心的爱儿子,只要为了孩子,让她去死,她会毫不犹豫地捐躯,宛如吃面条那么简单的一件事。

儿子入学那年,有一天放学后,小朋友们在河里溜冰,一个男孩对他说,小松你不是你妈生的,是你八大娘生的,不信回家问你妈。小松愣了很久,这突如其来的炸雷般的身世,他如坠雾中,上不得下不得,飘飘摇摇抓不住使他站稳脚跟的地方和重物。脚一滑摔在冰上,弄得满身雪。他耳边一遍遍回响那句话,不信回家问你妈,不信回家问你妈。

小松进院,婶婶连吵带嚷,连拍带打,扫掉他身上的雪。小松张开嘴就哭。婶婶抱起他,脸蛋贴脸蛋哄着。妈妈不是打你,是打扫雪。妈妈怎舍得打乖儿子呢。妈妈的疼爱化解了儿子心中的疑团,他想问妈妈自己的身世,终未启齿。他象母亲手掌上的鸽子,飞几圈又转回来。不管谁生的,我只这一个妈妈。

婶婶自从抱养了儿子,她觉得自己也同别的女人一样,是个能生养的健全女人。小松的存在给老宅带来欢声,宅子里的家庭气氛格外浓。婶婶常叨咕,金窝银窝,比不上自己的欢乐窝。这个窝是他们燕儿衔泥一点点垒起来的。小松长成高高壮壮的小伙子,八大伯在城里为他谋份职业。婶婶伤心的哭了,这是变着法往回要儿子呀。儿子是心头肉,割舍出去心里疼啊。

婶婶想了几天,只要儿子幸福,揪心也无妨。婶婶牙一咬脚一跺,决定与儿子摊牌。松啊,你不是妈生的娃,你的亲娘是八大娘。秋雨绵绵打在窗上,就像婶婶的眼泪,划出道道苍凉的弧线。松啊,八大伯,也是你的亲爹,在城里给你安排事啦,不是谁都能去的。咱这疙瘩土里刨食不容易,只要你日子过好,妈也省心了。挣了钱,别忘了你生父生母,他们才是你的爹娘。妈,我哪也不去,土里刨食我认了。你咋这么没出息?那是前程啊。一辈子的光景啊。妈,我离不开你。我不是你妈,你出生后我抱过来的。

这事我八岁时就晓得。啊?婶婶诧异,你怎么知道的?婶婶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她喜极而泣。婶婶终于卸下心里的重担,轻松得如落叶飘飘然。婶婶不再强迫小松走,小松也不能走。婶婶逢人便讲,我让小松投奔亲娘,他说离不开我,我整天象叨叨虫,他也不烦。在婶婶的追问下,小松说出入学那年冬天,他们一群娃一个小朋友告诉他的。他爱妈妈,不想让妈妈听到这让妈妈伤心至极的话,他不能离开妈妈。婶婶为儿子张罗了婚事后,老奶和叔叔相继辞世。碎嘴婶婶便与儿孙相依相扶。老宅,几十年的老宅子虽几经修复仍显得古老陈旧,小块的青砖青瓦仍保留着几十年前旧宅的风格。

年轻人不喜欢老宅,儿子几次提出翻新房屋,都被婶婶拦住。这是我老辈传下来的产业,有我在此任何人不可以给我扒掉,有我在,就有老屋在。随着社会形式的发展,乡村虽没住楼,却也都住上亮堂的大瓦房。媳妇一再催促儿子,商量妈咱也盖大房吧。几经商讨,在婶婶这都没有通过。后来年轻人又与婶婶周旋,终于同意在老宅前边建大屋,老宅仍原封不动。高堂亮舍建成后,儿孙们几次请婶婶住进去,婶婶死活不肯,她离不开老宅。儿孙们无奈,只好认她意愿继续留在老宅。妈,回新屋吧不明真相的人以为我妈受气呢。隔几天,儿子又来央求。受啥气,我在这里习惯了,你要是孝顺儿子,就不要让妈离开老宅。妈是怀旧哇,儿子叨咕着迈开离去的脚步。

婶婶象老宅一样老态龙钟,牙齿脱落,手脚也不像年轻时灵便了。她醒着又似在昏睡。有时又像在云朵上飘呀飘,那种时刻她飘飘欲仙了。当云朵撞在山头时,她清醒了,没多久又稀里糊涂的如在五里雾中。老宅也墙坯脱落,摇摇欲坠。婶婶对它仍情有独钟,谁也说不清婶婶对老宅的情是什么时候产生的,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离不开老宅。在婶婶的有生之年,老宅一直伴着她,为他遮风挡雨。

婶婶记挂着老宅,象记挂儿孙一般。老宅外边又套了新院套,高高的砖墙,再迈不进人来,把老宅显得深帮兜底。婶婶抬头眯眼瞧,这么高的院墙再翻不进人来。她表情平淡,不知对院墙反感还是称赞。没事的时候她喜欢在老宅房前屋后来回转,有草刺之类的东西,马上捡起。新宅刚落成的时候,她在儿孙的搀扶下爬上高高的台阶过去吃饭,吃过饭再由儿子扶回老宅。婶婶叨咕着,这个麻烦,儿子就乐。儿子在她面前永远是顺从。

婶婶进新宅的最大障碍就是那几道高不可攀的台阶,在她日渐反感的情况下,儿子只好每日三餐为他送饭。儿子独自承担她的吃住洗漱烧火之类事宜。不论婶婶心里还是外人的眼中,这个儿子没白抱养,年轻时挨累也值。婶婶年轻时体质粗而胖,老年便显身子沉,干啥吃力。有一次她大便身不由己的一屁股坐下,越躲脏物越是弄得到处都是。媳妇逢人便讲,我妈可能造害人了,拉完粑粑特意往炕上蹭。朱家门里只有婶婶一个老人健在,我每次回乡都去看她。他媳妇便大着嗓门提起造害人一事。婶婶耳不聋,只瞅媳妇一眼。儿子不说媳妇不对,说我妈蹲不住了。

婶婶的爱是封建社会的产物,老辈人认为那是命。我常想起叔叔婶婶的婚姻,圆满吗?婶婶的做法对还是错?或许象婶婶叨咕的那样,那时的女人要熬。仅用熬这一个字便可品出个中滋味。

人生如梦,转眼百年。

时光在飞转的地球上成为过去,成为历史。婶婶那样父母做主的婚姻已被一日千里发达的社会形式淹没,女人再不用熬。

老宅也在婶婶走后变成碎瓦颓痕,不复存在。然而,老宅里发生的故事却让人难以忘怀。

作者|朱晓秋。

公众号|咱们村。

乡村的回忆篇七

爷爷奶奶家在农村,我度过了许多快乐的时光。每到过年,我穿新衣、看春晚,放烟花等,回忆起来总是令人幸福无比。

记得八岁那年的正月里,我跟父母去姑奶奶家拜年。姑奶奶家门口正好有一家小店。我们同去的弟弟妹妹有好几个。我想和大家分享一下放鞭炮的乐趣,所以我拿了自己可以支配使用的压岁钱,问他们:“想不想买烟花鞭炮啊?”果然大家的反应不出我的意料,都很踊跃:“好啊!好啊!”特别是二伯伯家的晗晗妹妹,圆脸红扑扑的,乐开了花,一蹦三尺高:“嘟嘟哥哥,我要!我要!”

于是我带着大家浩浩荡荡地来到店里。买了若干分给每人,大家都很争先恐后,生怕轮不到,我赶紧说:“别抢别抢,每人都有份!”发完后,大家才放下心来,我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也才落了下来。

接下来,我就和他们一会儿放烟花,一会儿爬树,打陀螺,真是开心又兴奋!农村的菜地一片连着一片,似乎躲藏着许多小精灵,而且是五颜六色的。有时候感觉自己就是其中的一个小精灵,欢呼着、跳跃着……这种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感觉真是惬意又过瘾,真希望每天都是这种快乐的生活!乡村的美好,远不止这些,朋友们,过来尽情享受吧!

乡村的回忆篇八

天很冷,母亲却不同意开空凋。她的理由是:有电热毯就行了,想想晒草铺铺的日子吧。

母亲的话霎时把我推回到少年时代。

那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后期,我所在的生产队还没有摆脱贫困,不少人家都是两间屋草屋。我的父亲在海安镇工作,在农村有三间草屋,就是生产队里比较好的人家了。

在庄稼人眼里,稻草无疑是个宝贝。有的人家,早在秋收后生产队分草时,就把挑回家的稻草进行整理,分拣出一些色泽金黄的上等稻草,摊放在太阳底下曝晒,干透后捆好,堆放在屋角,留作寒冬垫床铺。也有的人家动手晏一些,直到睡觉感到冷,才取出藏在室外草堆中间的稻草捆铺放在地晒上一两天。然后将稻草均匀地铺在铺板或代替铺板的竹帘子上。

稻草刚刚晒过,还残留着阳光温暖的气息,散发着草香。讲究一点的人家在稻草上铺上床单,不讲究的,在稻草上面铺一张旧草席。睡觉时,人躺在上面,又软又暖和,那感觉比睡席梦思舒服!

稻草垫铺,厚薄可以随时调整,弹性也一样。觉得不暖和了,只要把草晒一晒,或者再添些新稻草,就会很暖和,弹性十足。邻居贵爹就炫耀过他的床铺。我特地看过,贵爹睡的床是用土墼码一个长方体,铺在上面的是乱糟糟的穰草,中间有一道凹槽。他不无得意地告诉我:不少人图个好看,用整齐的草,铺得很平,草的空隙小,睡在上面,远不如垫乱草透气舒服。垫穰草更软和,中间有了凹槽,人睡在凹槽里,随你怎么翻身,被子两边都不会有冷风漏进来。不是吹牛,睡皇帝的龙床,不见得有我这样睡舒服。

贵爹是个只讲实惠的人,我相信他的话。不过,他说睡垫穰草的铺比睡龙床舒服,我有些将信将疑。因为睡在铺了穰草的铺上,人体有时会有一些汗气渗进穰草,时间久了,草会散发霉味。如果有小孩尿床,稻草的气味更难闻。龙床大概不会有难闻的气味吧?当然啰,只要经常把垫床的稻草抱到外面去晒,或者换草换得勤一些,就不会有霉味了。

晒草铺铺,有时可能是临时的,一次性的。乡下交通不便。婚丧喜庆,客人来一趟不容易。就说祝寿吧,城里人安排寿宴只吃一顿,乡下交通不便,有些客人是步行来的,哪能来了就走?按传统,寿宴待客得安排三天。乡下没有旅馆,借宿在邻居家,可以作为权宜之计。但是,也有不少人不想麻烦人家,就把泥地扫一下,把稻草铺开,放上一张草席或床单,地铺就打好了。待客,一般是自家的铺让给客人睡,家里人睡地铺。客人一走,临时用来垫铺的稻草也就成了烧火草。

我曾经睡过地铺,那一次是去邻居家借宿,邻居刚好打了地铺。地铺大,铺的是稻草,十分松软。我提出睡地铺,邻居答应了。增加睡的人,再铺开一捆稻草就行了。可是枕头不够,我只好把厚厚的棉裤当枕头,垫在脑后。棉裤的味道不太好,管它呢,躺在稻草铺的地铺上,真舒服,也很暖和。哦,屋梁上是啥?是蛛网,有一只灰老鼠溜过来了……乡村的夜,静得能听到老鼠的脚步声,只不过我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乡村的回忆篇九

大约在我还不到3岁时,我就曾经被一只“韬光养晦”的蜜蜂蜇伤过。

真的,是不到3岁,说来你们可能都不相信。在我记事后,妈妈曾对此证实过。但是,这件事却是我能回忆起来的幼年中最早最初的记忆,它是那样的令我刻骨铭心。

某天,妈妈出门了,我睡醒后从家里连滚带爬地到了屋外。中午的太阳是那样的炫目,我哭得声嘶力竭,直到哭不出声来。这时,我开始用孩童的眼光打量这个未知的世界。尘土中,我突然发现一只沾满尘埃的蜜蜂,它看似奄奄一息,却极其轻微地蠕动着。这是我第一次这样面对一个比自己还要弱小的生命!不知怎么想的,我好奇的伸出小手去触碰它。突然间,我感觉到了生命中最惨烈的钻心的疼痛——那只蜜蜂蜇了我。

【本文作者:安晓鹏】。

乡村的回忆篇十

编者按:作者到家乡的山脚下看望大姑,在那里享受田园。

生活。

的乐趣,下面我们来看看《山脚下,那一季瓜香》这个故事吧!

很久就想去看看大姑,终因忙碌没能成行。昨晚,梦里又见到了大姑,音容笑貌一如昨日。梦醒,几分酸楚萦绕心头。于是早早起来,略做准备,便匆匆登上了远去的客车。

这是一个我既熟悉又陌生的小村落。小时候,父母因故去了外地,我在这里和大姑一家。

人生。

活了两年,这块土地给我留下了许多美好的童年记忆。每隔一段。

时间。

我都会回来一次,看望大姑,看望亲人,寻找布满我儿时脚印的小溪、山坡和树林,追寻那段快乐的时光。

表弟大力依旧那么热情,在宽阔平坦的村路上,我们边走边聊。村路两边,落地伞一个挨着一个,连成了一条长龙,伞下面是清一水的瓜摊,香瓜个头匀溜,香脆欲滴。“瓜这么早就下来了?”我问。“是啊,都是大棚生产,比露地的早两个多月呢。”大力介绍说,村里除了他和几家承包耕地的种粮大户,其他人都在种大棚香瓜。再看路两侧的农地里,一栋栋塑料大棚鳞次栉比,如白色的海洋,一望无垠。

一个念头突然在脑海里闪现。我急忙奔到一个瓜摊前问道:“有灰鼠子(一种香瓜的名字)吗?”卖瓜的姑娘抿嘴一笑,脸上灿灿的:“叔,是来串门儿的吧?没有灰鼠子,我们这瓜比灰鼠子甜,吃瓜您随便拿,自个家种的,不要钱。”我有点失望,挑了几个外形和皮色酷似灰鼠子的瓜,装进姑娘递过来的塑料袋里。姑娘推辞了几次才收下了我买瓜的钱。

一座规规矩矩的小草房,一处方方正正的篱笆院,院子前面不远处是一条汩汩流淌的小溪,小溪的南边是一面低缓的山坡,坡脚下有一块长满了蒿草的荒地。燕子回来的时候,一位三十来岁的妇女,头上裹一块退了色的围巾,手握锄头,弯腰弓背,一点一点地开着荒地。她的一只脚有点跛,每往前迈一步,身子都要倾斜一下,汗水顺着她额前的短发滴进了脚下的泥土里。不远处,顺着小溪有一片密密麻麻的柳条通,两个年龄相仿的小男孩正在里面捉迷藏。

这位妇女就是大姑,两个捉迷藏的小男孩是表弟大力和我。

一天,两天,荒草被铲净了,黝黑的泥土泛着油亮的光。大姑用耙子把土耧细耧平,撒上土肥,再用镐头备成垄,种上了香瓜。每天清早,大姑从篱笆院里出来,踏着露水来到山脚下,薅草,掐尖,拦蔓。我和大力就在坡上的黄豆地里抓蝈蝈,有时去小溪边捉青蛙,大姑每隔一会就回站起身冲我们喊上一嗓子,生怕我俩走远了找不到家。

瓜园到小溪边有一条毛毛道,毛毛道的边上长满了车轱辘菜。毛毛道是大姑踩出来的,大姑每天拖着跛脚,提着水桶到小溪里拎水浇灌瓜秧。看着大姑吃力的样子,我跑回家找来一根木棍,想和大姑一起抬水。大姑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笑着说:“刚子真懂事,你体格不好,让大力抬吧。”大姑笑时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脸上滚动着两个酒窝,就像刚刚被雨水滋润过的芍药花,好看极了。

瓜秧盖住了地面,毛茸茸的瓜妞快有鹅蛋大了。我问大姑,瓜什么时候熟啊?大姑说,别着急,等车轱辘菜打籽的时候瓜就熟了。我就每天盯着毛毛道上的车轱辘菜,盼着它们快点长大。忽然有一天,车轱辘菜从当心窜出一根莛,莛上沾满了绿色的芝麻粒。我又问,大姑,瓜什么时候熟啊?大姑说,等那些芝麻粒变黑了,瓜就熟了。又过了几天,芝麻粒真的有些发黑了,大姑拎着猪腰子筐(竹子编的,长圆形,似猪腰子)来到瓜园,她蹲下来,把皮色发光发亮的瓜拿起来,用手指轻轻弹几下,小心翼翼地摘下来。瓜园不大,只能摘一筐。大姑挑一个皮色灰白形状修长的瓜,招呼我:“刚子,给你,这个瓜是灰鼠子,杠口甜。”我接过来,小手轻轻一拍,瓜就成了两半儿,绿肉绿瓤,直闪金星。还没吃到嘴里,心就甜透了。

每次去瓜园,看到快要熟了的灰鼠子,大姑就用瓜秧遮盖起来,不让家里人看见,等那瓜熟透了再摘下来,偷着给我吃。有一次被大力发现了,和我争抢,大姑劈手给了大力一巴掌,气得大力几次背地里跟我发威,要把我赶出家门。

白露点清霜,庄稼棵子开始唰啦唰啦地说话了。大姑把够个的瓜一下子全摘回来,洗干净,用棉垫裹起来放到柜子里,过一段再拿出来,给我和大力解馋。

第二年,瓜园被生产队没收了,以后再也没吃到那么甜的香瓜。

“刚子哥,到了。”大力低沉的声音唤醒了我深沉的思绪。眼前是一棵葳蕤的大榆树,树荫下,茂密的蒿草掩映着一座坟茔。我把几个香瓜端端正正地摆放在坟前,点燃了一摞冥纸,不由得双膝下跪。

“大姑,我是刚子,我来看您了。这边的瓜下来了,比灰鼠子还甜,我给您带来几个,您慢慢吃。您在那边还种瓜吗?也该熟了吧?别自己舍不得吃了……”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作者|张文平。

公众号|咱们村。

乡村的回忆篇十一

七十年代初,我出生在冀东平原上一个很普通的小村庄。全村一千多口人,距市区30里,县城60里,镇上8里。这里没有青山绿水、没有古老的巷弄胡同,也没出过什么名人,所以小村默默无闻,但就是这样一个平凡的小村却深深扎在我的记忆里,因为那里有我的父母,我的乡亲,有我童年时期欢乐和回忆。

七十年代末,开始记事儿时还没有施行分地,每个村有一个大队,下面设有几个小队。大队的办公场所是“大队部”,标志物是一根高高的木桩上栓有几个大喇叭,分别向着各个方向。黑黑的两扇大门,门口上方用水泥做成的“为人民服务”五个大字,院子里面有几间青砖房子,会议室条件要比小队的好些,至少会有几张桌子,墙上挂着建国领袖的图像,这些都是小时候趴窗户看到的,我们是没有资格进大队会议室的。那时一个生产队长已经是大官了,记得大人哄小孩子睡觉时总说:“快点睡,再哭队长就来了!”,可见队长是何等有权威,就连我们这些野跑的小孩子看见队长也都是绕着跑了。每天早上生产队长都会准时敲响上班“钟”声,而后是一声“上班了-------啊!”,招呼大家下地干活。其实所谓的“钟”准确说应该是一块圆环铁板,挂在住户中间位置的树上。队长极有权力,每天安排着我的父母、叔伯们劳作,男人们拉土、撒粪、犁地一些重体力活,而女人们除草地、点种等。那时人都很听话的,印象里几乎没有敢和队长顶嘴的,打架、游手好闲的很少,一年到头盼着有个好收成,多分些粮食,人们生活的很简单,也很纯朴。那时家家都差不多,破旧的院子有的用玉米杆围着,有的是低矮的院墙,房子都不怎么样,有地震后新建的,也有震前的,多是一半砖石,一半土坯。北方的房子都是三间的:中间是堂屋,有锅台、水缸、饭桌、板凳,两侧算是所谓的卧室吧,老式笨重的板柜、相框里黑白照片、土炕、炕席黄黄的,席边儿坏了的地方都用布补上,家家炕上都有用香烟纸糊的烟叵罗,那时的香烟都是软盒的,或许就是为了吸完糊叵罗吧!

与现在相比那时的生活很苦。基本能吃饱,一盆玉米粥,几个玉米饼或窝头,一碗咸菜半碗酱,冬天白菜粉,夏天蒸土豆、红薯,只有来客人或是老人、孩子生病时,才可以“看”到炒鸡蛋。说起鸡蛋,每户都会养几支母鸡来贴补生活,为了防止鸡蛋下外面丢了,家家的奶奶们都有一手“绝活儿”,很自然的走到母鸡旁,弯腰、伸手一把就能逮住所要抓的目标,然后一手抓住两个翅膀,另一支手一摸鸡屁股,就知道是不是快下蛋了,临产者则被关进鸡窝里“软禁”,直到听到“咯咯达—咯咯达”声才能“获释”。小村地处平原,全村只有两棵桃树、一棵杏树,一棵核桃树和几棵桑树。到了果子成熟的季节,所有的孩子在梦里都会惦记着那为数不多的果子,趁主人午睡或是下地干活不在时伺机而动:有望风把哨者,有翻墙爬寨者,随着是几声喝骂,一哄而散,奔跑出很远才能分抢胜利的“成果”。捡核桃叶还行,不挨骂,多了也会送给邻家的女孩儿几片,放在鼻前闻起来香香的。再后来,分地了,生活也好了,记得家里第一次不限量吃馒头,吃了两个半,撑得肚子疼。水果也可以用粮食换了,妈妈总换些小的,有点残的,可以吃长久些。

小村生活有苦当然也有很多快乐的。春天,小村也有人种菜子花的,虽不多,但黄黄的,格外显眼,好看极了。总有不知名的鸟在里面鸣叫,我们就像猎人一样,偷偷地把老鼠夹下里面,用土伪装好,并在上面放一个适中的小木棍,为的是鸟不被夹死,夹住后可以多玩会。夏天,最刺激的要数夜里扎青蛙了。月光下,长长的竹竿前面捆着一个铁钎子,寻找目标,发现猎物,悄悄靠近,瞄准—一击成功。现在这种行为是不允许了,青蛙也成了保护动物了,不过现在也没有那么多了,偶尔回小村住一晚,再也听不到了那“蛙声一片了”。秋天刨老鼠洞最有劲儿,那时农村孩子都放农忙假的,为了是帮家里干活,可没几个孩子真帮家里干活,多是三五成群,一人一个小镐,专找老鼠洞,越大越好,洞里有花生、玉米、也有黄豆,收获颇丰时裤兜、衣兜满满的,再不行就把衣服袖子、裤腿全部用上。花生、玉米交家里的,黄豆换豆片吃,自己的劳动“成果”吃着那叫一个香!冬天农闲了,总会放映几场电影的,那是全村最大的乐趣了。村民是免费的,村里花不花钱不知道了,大人们还会跟着剧情不时发出笑声,我们这些小孩子可不管那些,不管好看不好看,总要坚持到最后,或在人群里追逐打闹,或在镜头前抻出手撑,映在银幕上,累了就躺在柴火垛旁。每每电影结束后,村里的喇叭总会响起:“某某,听到广播赶快回家,听到广播赶快回家,你妈找你那”。结果不是在柴火垛旁睡着了,就是手冻得不听使唤尿了裤子不敢回家的,出彩者甚多,当然挨骂挨打是必须有的。

就这么野跑着长大一点了,被轰着上学了。学校又给我们另一种不同的快乐,会写字了,也知道天安门了。夏天每个教室前都有各自的小花池,天天有人浇水,茉莉花什么颜色的都有,黄的、紫的、白的。教室里桌椅板凳什么样的都有,坐着坐着板凳腿就掉了,地面是土的,也洒水,但总能看到空气里飘浮的灰尘,那时也不知道握鼻子,一个个傻傻的。那时没有几个爱学习的,所有家长总是鼓励老师说:“不听话就打”,所以老师的教鞭越换越粗,庆幸我几乎没领教过它的厉害。就这样一年级、二年级……掏鸟窝、摔火柴盒、打弹弓的日子渐渐远去了,伙伴们开始各奔东西了,参军、顶工、继续上学的,我也一样离开了小村。

转眼,时光已带我步入中年的行列了,时常会梦见小村,梦见那些儿时的过往,然后醒来吸烟……。每逢节假日或者春、秋农忙时,我总会回家看看父母,帮着干干农活,小时候不喜欢,现在反倒喜欢泥土的芳香了,累时坐在地边,听着他们估算着收成,看着那一张张熟悉而又苍老的面容,心里暖暖的。

祝福小村,祝福小村里的人们,还有那些曾经一起玩耍的小村伙伴,一切安好。

乡村的回忆篇十二

编者按:《墙》一文由作者张贵华创作,文章里面作者利用“墙”作为线索,写出了岁月的变迁和时代的发展令农村产生巨大的变化。下面我们一起来看看作者旧时生活的回忆吧!

昨天同学发过来她的暑假力作《墙》,想打开图片,网速慢,也没打开,她的文笔很好,也是我们班里的尖子生!

今天我也写写墙。

墙是用来阻隔人与人,房与房,物与物的。

小时候都是土墙,两块木板一夹,夹层添土,用夯砸实一层,再往上提木板,再往里添土,再砸夯,就这样一层层的垫高,就成了墙了。

土墙也能经历风风雨雨。那天和发小二英聊天,她说:“你忘了,墙西的墙,让我们搬得一块块的”。又把我拉回了儿时的记忆。一堵堵矮墙,一个个篱笆院子,夏天雨大,土墙渐渐变矮了,像一个沧桑的老人,腰越来越弯,个子就矮了。

以后就有了砖,盖房子,垒院墙,都用砖,青砖碧瓦,再后来烧出的是红砖,盖上房很洋气,后来人们再盖房垒院时,干脆用水泥抹住了砖,冷冰冰的,没有了色调,也看不到整齐的砖一行行,一排排贡献的力量了。

时代在变迁,土墙成了砖墙,又成了水泥墙。没有了土墙的暖色,也没有了红砖的火烈,剩下的全是冷色的水泥,铸在人们心里的墙也越来越厚,你看不到我的心,我也看不到你的心。

人与人之间,应该没有墙的。

以前很穷,就算道土墙也是公家的,一个大杂院住满了人家,连篱笆都不用扎,你吃好的,给他一碗,他换伙食,给你尝尝,就那么融洽的生活着,孩子都是大杂院的孩子,亲戚也都是孩子们的亲戚,热乎的不少,小脑壳也是为了讨得亲戚的一粒糖果或是一小块奶酪,舍不得吃,用舌尖舔了又舔,直到那糖果或奶酪粘得厉害,才肯放进嘴里,舍不得让它溶化,使劲回味着那香甜的滋味,甚至长大的理想就是做个糖果或奶酪老板,开一家食品厂。

土墙被推倒了,再看不到它的影子,倒怀念爬上土墙奔跑的淘气模样,浑身土,抖落满是土呛就开饭喽。

现在的人们,在各自的心上树上一道墙,人与人淡了,除去金钱利益,再也看不到那温暖的土色,树在心里的是冰墙,有时候撞上去,很疼,很冷。

乡村的回忆篇十三

暑假的一天,火辣辣的太阳烤得大地像个蒸笼,我上完兴趣班的课从体育馆经过,看见游泳池里的小朋友在水里游来游去,像一条条快乐的小鱼,心里直痒痒。我一回到家就吵着要妈妈让我报名学游泳,妈妈只好同意了。

第一节游泳课,老师先教我闷水。我屏住呼吸,把头浸入水中,不一会儿,我就憋得受不了了,耳朵在水里嗡嗡响,鼻子里连呛了好几口水,老师教我自己多练习。我老是闷不好,气嘟嘟地跑到妈妈身边说“游泳太难了,我不学了。”妈妈和气地对我说:“你怎么刚开始学就打退堂鼓呢?万事开头难,只要有恒心和毅力,什么事都可以成功;如果半途而废,什么事都做不成。”听了妈妈的话,我的脸上热辣辣的,于是按教练教我的方法认真地练习起来。

一遍又一遍,我终于学会了闷水,而且闷水的时间越来越长。接着老师教我双腿绷直练习打水,我把手扶在游泳池边,让身体漂在水面,双腿用力不停地拍打,顿时水花四溅,像下起了大雨。老师对我说:“小同学,你的进步很大。”我大胆地松开手,居然能在水里游动了,我开心极了。

学游泳让我懂得了做什么事都不能半途而废。

盛夏,娇阳似火,树上的知了一阵接着一阵,一曲接着一曲尽情地唱着,富有节奏感的歌声,给夏天增添了新的景象。

乡村的回忆篇十四

这是我爸的,我只不过是以方式记录下来罢了。

―――题记。

旧时。

几把蒲扇。血红夕阳。八仙桌。俩门神被贴在发黑的木门上。几个红光满面的老人,吃着刚端上来的热气腾腾的羊肉泡馍,好不惬意。几只光头靠在一起,似灯泡,照出了这素年锦时的平凡、喜乐。几个穿着小耐不住空虚与寂寞,同玩伴在外搞得一身泥才回来,才算过瘾。他们自认为最好吃的`就是刚烤熟的红薯了。

远处夕阳山,葱茏的树木点缀原本荒芜的大山,偶见几株色彩娇艳的植物若隐若现,显得错落有致。

身后,传来孩子们稚嫩的谈话声。

你快看。太阳怎么每天都要到山后面去洗澡啊。

如今。

木门,已拆,后来居上的是精致的铁门,不用担心受潮了。与以往不同的是,家家大门紧闭,铁门无声无息,显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威严。如此一比,还是以前木门那“吱呀吱呀”的声音来得更亲切些。家里开着空调。偶尔一丝凉风伴着电视里那嘈杂的呻吟从主人忘关的窗里传出,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凉意。

孩子们也是只闻其声不见其形,原来,都在家里新买的电脑里玩网络游戏。玩爽了,就拿起一大瓶可乐猛灌。

以前的孩子都成了社会青年,他们的口音不改当年。

哪里玩去。ktv?酒吧?

乡村的回忆篇十五

青春年少时,我分配在乡下工作了三年。虽是三年,却留给我许多难忘的记忆,那些人的身影至今还时时在我脑海里萦绕,久久不能忘怀。

乡下教书,最大的快乐就是能感受山里人的人情美。我喜欢山里人淳朴与善良。

一次周末逛街,正值逢圩,街道两旁摆满了山里的特产,我的眼睛应接不暇,突然,我眼睛一亮,看到了我从小就喜欢吃的街边用箩筐装的红薯丝,“这红薯丝多少钱一斤呀!”“你要买多少!”那个卖红薯的女人问。“我喜欢吃,买一点就可以了。”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到。“扑哧”那个女人笑了起来,周围的人也都笑了起来。我有点纳闷,笑什么呢?我好像没有说错话吧!“妹子,你想吃我用塑料袋抓点给你,不要钱!”我一听不要钱,奇怪了,怎么能不要钱呢?“你称吧,我会给钱的。”我说。“你就是喜欢吃一点,真的不要钱的,因为这个红薯丝是我们卖给人家喂猪的。”我这才恍然大悟。反正我喜欢吃,才不管它喂猪还是喂谁了。于是我看到那个女人给我装了满满一袋子红薯丝,嘴里还问“够不够呀!喜欢吃就多给点你。”我给钱她,她坚决不收,我实在过意不去,不断地说“够了,够了,谢谢了!谢谢了!”当我提着一大袋子的红薯丝回家时,心里乐滋滋的,一是不要钱的,最重要也觉得自己特别好笑,居然还跟猪争食了。这就是我印象中的山里人的形象。

他们也许没有特别光鲜的外表,没有特别华美的表达,但是他们的真诚却像山泉水一样在我的心间流淌,甘甜清冽。

还有一件事也让我印象深刻。假期我和几个同事安排到一个很偏远的村庄做家访工作,由于村庄偏远,需要在那里住一晚,我和几个同事晚上就安排在一个村民家里吃住。

天快黑了,女主人为我们的到来特意杀了一只土鸡,一只老鸭婆;还摆上她家的浸坛萝卜、姜、寒脑;油煎的苦瓜干、丝瓜干,南瓜花、丝瓜花、薄荷干;还有肉炒辣椒,青菜等。看着满桌子的山里的很多都没有吃过的美味佳肴,我们忍不住狼吞虎咽。饭后,我们又有点内疚,其实他们家条件真的不好,但是却还倾其所有地热情招待我们。我们心里特别地感动和感激。

晚上睡觉时,我们惊呆了,我们睡觉没有枕头,只用砖枕头。砖头太硬,我睡不惯,辗转反侧睡不着,女主人知道了,又给我想办法,拿了一些干净的干稻草铺在床头,上面再垫一块布,有这样的枕头才让我安然入梦了。

当我说起二三十年前我在乡下经历的那些事情时,如果你是农民的孩子,你一定不会感到惊讶吧!当我讲述着卖红薯丝的女人,山村女主人、男主人的故事时,你一定会有所感慨吧!这个卖红薯丝的女人、女主人、男主人是否有你祖辈父辈们的影子呢?你是否体会到在艰苦的农村生活中,勤劳、吃苦的父母们为了这个家,为了一大群孩子所付出的一切的一切呢?而今,孩子大了,父母却老了,只有他们脸上的皱纹和手上、脚上的老茧验证了他们曾经的艰辛和坚忍。

我想为你唱首歌!唱给善良、淳朴、好客的卖红薯干的女人和山村的女主人和男主人听。我想为你唱首歌!唱给千千万万个勤劳、善良、坚韧的农民们听。歌声也许并不动听,歌声也许并不悦耳,但是歌声中代表的是我对你们到的一份祝福和敬重!

我想为你唱首歌!

作者|卢文芳。

公众号|咱们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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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的回忆篇十六

早晨起来,天淅淅沥沥地下着雨,春雨贵如油,望着这朦朦的雨,我又想起了儿时在乡村生活的往事——这是我人生路程中一段难忘的插曲,也是值得回忆的生活。(初中作文)。

七岁那年,我和妈妈回老家,一个遥远的小山村。时值初夏,我们的汽车在长长的土路上行驶,路旁的小草放出一片绿光,向远道而来的我吐露着芳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的确是一个崭新的世界。车行过路口,这个乡村有一个不十分美丽的名字——杨水村。这个村以捕鱼得名,料想这儿富裕得很,离村口不远,是几块清澈的池塘,初夏伊始,晒人的`阳光下,池塘里的水草绿茵茵的,野花也泛着金光,池塘中,许多年轻的小伙子正露着黑油油的肩膀和臂膀,用力吆喝着,撒开网……。

池塘边玩耍的孩子们凫在水里,有的竟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好大一会儿才露出头,有的刚从水里跳出来,浑身沾着淤泥,瞧,那一个黑鼻子、黑脸蛋、黑屁股,我看了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故乡真不愧是水乡。鱼塘边是一望无垠的秋苗,阳光洒在乡村的田野里,绿油油的一大片。烟着田间小道,走到村子的纵深处,隐约出现了红瓦房,小四合院映在眸子里,房前堆着一堆堆老玉米、挂满一串串的红辣椒。最值得回味的是那个在池塘边的枣树林,哪儿是乡村的孩子们嬉戏的地方。一大早起来,几个小朋友牵着牛,引着自家的狗,还有的提着桶,拿着棍,到林子里来玩了。沐在金色的晨曦中,林子里开始了一天的热闹。

乡村的回忆篇十七

一切从零开始,从乡村开始,从识字和算术开始。别人离开的时候,她留下来;别人收获的时候,她还在耕耘。她挑着孩子沉甸甸的梦想,她在春天播下希望的种子。她是80后最美丽的乡村女校长:李灵。20xx年,刚从淮阳师范毕业的她,看到农村有大量留守儿童辍学在家,便萌生了在家乡办学的念头。在父母和亲朋的支持下,她办起了周口淮阳许湾乡希望小学。在学校,她既是校长又兼思想品德老师。

在她的一手操持下,这个学样有了7个班级,一到四年级各1个,还有3个学前班,300多名学生。这里的孩子很穷,大部分是留守儿童。为了让每一个孩子都好好读书,她付出全部努力。有些孩子家境实在贫困,她知道情况后,连100块的学杂费也不收了这样的情况很多,时间长了,学校连正常的运转都困难。但,这个80后女孩,最终她还是顽强地坚持了下来。

20xx年,面对越来越多的孩子,一个想法开始在李灵心里萌生:给孩子们建立一个阅览室,满足他们的阅读需求。她趁着放暑假,向爸爸要了200元,只身来到郑州,买了一辆破旧三轮车后,开始收购旧教辅和儿童读物。炎炎烈日,李灵骑着破旧的三轮车穿街过巷,拿着秤一斤斤地回收旧书本,满头大汗地装载着精神食粮。为了省钱自己每天只啃烧饼喝矿泉水。

那个夏天,168厘米高的李灵只剩下了100斤。当她托运着满满一车图书回到学校时,等在那里迎接她的老师和学生们,几乎认不出她来。孩子们拥过来,围着她哭成了一团。

她有的时候像姐姐,有的时候像妈妈,有的时候像一个城市里辛苦的农民工,然而,当做完了这一切,她就是我们心目中最美的教师,最美的校长。

如果我们的社会有更多像李灵这样充满爱心的人,我相信这社会会更加美好!让我们把爱心奉献出来,让这世界充满阳光,充满温暖,充满爱!

乡村的回忆篇十八

以前我不知道玉米会长胡子,土豆的果实是长在土里的。因为我喜欢吃西红柿,姥姥特意给我种了很多品种,有红色的、黄色的、带绿花纹的、大的、小的。还有一种西红柿叫“贼不偷”,为什么叫“贼不偷”呢?因为就算它成熟了也是绿色的,看上去跟生的一样!其实它还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青苹果番茄”。第一次吃这总西红柿把我都吓坏作了。心想姥姥怎么会给我一个生的呢?我都不敢吃,姥姥说:“吃吧,这个已经成熟了,姥姥怎么会给我的宝贝吃生的呢?”我才怀着试试的想法咬了一小口,真的是熟的。酸酸甜甜的特别好吃。姥姥看我爱吃,回家的时候总是给我带好多。

冬天去姥姥家,姥姥会把她养的小鸡炖了给我吃,小鸡炖蘑菇,小鸡炖土豆,别提多美味了。可是这都是原来的事情了,现在姥姥家搬到高楼住了再也吃不到姥姥种的绿色蔬菜,吃不到姥姥亲手养的小鸡。好怀念那时候的菜园,怀念那个陪伴我成长记忆的乡村。

乡村的回忆篇十九

在qq空间的相册里,翻到了国庆节期间,在乡下拍摄的几张小狗的照片。

这个毛茸茸,憨实的小狗名叫虎子,是妹妹寄养在母亲家的。常在微信朋友圈或是大街小巷看到,狗被主人们娇宠的各种姿态,现在的狗有着比人还高级的生活待遇,令人注目。

回乡下时,多年没有近距离接触狗的我,突发奇想的把个小东西拍了下来,我从不养宠物,不是因为我没有爱心,而是我小的时候,被狗咬过,阴影难消。

过去,农村家家户户养狗,而且都是散养。现在流行散养鸡、鸭、鹅被称为溜达鸡、鸭、鹅。我小时候住的村子,没有跟风这一说,别说家禽、牲畜散养,就连孩子也是散养的。

一群年纪不一的孩子,成天在一起疯闹。任那家的孩子后面,都会跟着几条狗。孩子成群,狗也成群。

那时的孩子别说没有电动玩具,就是手动玩具也没有,但有狗。狗可以骑,那时的狗也老实。狗比人耐处,它忠诚的围在主人身边,在村子周围打转。孩子们彼此间熟悉,狗自然也就熟悉,要是孩子们之间翻了脸,狗和狗之间也会打架,狗比人更懂得有苦同当,它们从不会嫌弃主人家境与否,更不会因为权势名利而跳槽。

从前的乡村,木头栅栏,胡柴大门。无论白天黑夜,门从不上锁。不仅人自由出入,狗也是。物资匮乏的年代,狗同人的生活一样清苦。人们过着粗茶淡饭的生活,狗只能盯住茅坑,除了茅坑,还有什么让它们安然度命。人们常说“狗改不了吃屎”,我却觉得不是狗改不了,而是狗没赶上好时代,人没有能力给它同人一样的待遇,现在的狗生活,不就是最好的写照吗。

从前的年代人都不够吃,哪来的剩饭剩菜喂养它们,它们只能去寻找被人类嘲讽的食物。人过年,狗也能跟着捞几块骨头,它不会像人一样表达情绪,但它狼吞虎咽的样子,和人没什么区别。

从前,父亲特别喜欢养狗。乡下没有名贵的狗种,只有被城里人称为柴禾狗的笨狗。在我的印象里,父亲总是肩上扛着锄头,手上牵着一头使活的黄牛,大黑狗伸着舌头跟在后面,随父亲一起去地里干活。

乡下的山大,时常有狼群出没,父亲在田里干活,黄牛在树林边吃草,大黑狗竖起两只敏锐的耳朵,像守卫一样蹲在黄牛身边。有一次,狼群气势汹汹的从山上下来,直奔吃草的黄牛。大黑狗似乎早有准备,看到狼群就像离弦的箭一样,直冲过去。听父亲说,他从田里出来时,大黑狗和狼群打成一团,看不清路数,只见尘土飞扬,狼与狗的叫声混为一谈。大黑狗凭一己之力,勇猛的驱赶了狼群,头狼带着它的队伍慌忙逃离,大黑狗穷追不舍,父亲打了个响哨,才把它唤回。

大黑狗气喘吁吁的跑回父亲身边,摇晃着尾巴,发出“哽哽”的叫声。父亲这才发现,大黑狗的爪隙间抓满了狼毛,左侧后腿根部被狼群伤到,正在流血。父亲摸着大黑狗的后背,难过了很长一阵子。

没过几年,村子里严禁养狗,一阵打狗风的兴起,全村陷入了一片寂静中。孩子们哭着将怀里的狗崽儿送出,那阵子狗与人发出同一种声音。

没有狗的村子,似乎到处都是危机。门窗不上锁,人们睡不踏实。不速之客的味道弥漫整个村子。那阵风过去后,我总会在昏暗的烛光中看到大黑狗摇晃着尾巴,和那双求生带泪的眼睛。

从那以后,父亲就再也没有养过狗。

作者|北果。

公众号|咱们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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